2009年一月22日,距离春节第三日。
姜慕晚与顾江年二人就如何过春节之事产生了分歧。
但这分歧,止在了下午时分。
09年的这场雪,来的不早不晚。
顾公馆的茶室内,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只因带头发言的人正对落地窗,雪落下来时,入了他的眼帘。
徐放等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屋外飘起了雪,细小而密集的雪花毫无征兆的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昨日的艳阳高照到今日的直线式降温,原来,是在为这场雪做准备。
顾江年也发现了。
这人坐在一旁,掌心端着一杯咖啡,冒着淡淡袅袅的热气,望着窗外纷飞的细雪,他在想,小泼妇不知看见了没有。
下午时分,姜慕晚在睡梦中被一通来自宋思慎的电话吵醒,那侧、他许是将将忙完,正急促的往某处而去,隐约间姜慕晚听到了那侧粉丝的尖叫声。
“爸跟姑姑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不出意外明早便能到家,你还不赶紧回来?”
姜慕晚的原计划是在宋蓉回家时返回首都。
而这计划,宋思慎也知晓,是以才会有这通电话的到来,似告知,似提醒,也似催促。
“知道了,”她答,嗓音嗡嗡。
即便是宋思慎那侧吵闹异常,也听出了这人的些许不对劲儿。
随即问道:“感冒了?”
“恩、”她嗡嗡回应。
那侧,宋思慎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为姜慕晚默哀了几分钟,才道:“俞女士若是知道又该叫唤了,你自求多福。”
这事儿,即便宋思慎不说,姜慕晚也知晓,可她不怕俞滢,怕的是宋思知。
怕那个搞着科研的人来给自己看病,看着看着就把自己看地底下去了。
这日,姜慕晚在未曾告知顾江年多的情况下买好了飞往首都的机票。
直至下午休息间隙,顾先生上来,见这人在收拾行李。
姜慕晚有何要收拾的吗?
并无,换洗衣物宋家都有,即便是宋家没有也有宋思知的,她要带的,只有电脑和些许物件。
好巧不巧,顾江年上来时便见这人拿着电脑往包里放。
本是好好的心情,一刹那间,布满了寒霜,堪比屋外的正在下着的风雪。
“商量不成准备携物潜逃??”
姜慕晚转身,见这人端着杯子站在卧室门口,一双深邃的眸子冷飕飕的瞧着她。
她想,商量是无望了,打架她现在也不见得打得赢人家,跑也跑不过,如何?
服个软吧!
毕竟这狗男人吃软不吃硬。
万一不放她走,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姜慕晚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望着顾江年,开始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循循善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同他讲事实摆道理。
“宋女士明早到家,我若是回去晚了必然会引起她的疑心,若知晓我回了姜家肯定是要把我抓回去的,万一把我抓回去了,顾董可就没老婆了。”
且这人一边说着一边朝顾江年而来,一副我是为你好你要理解我的神情望着眼前人。
顾江年见小泼妇眼里冒着精光,怎会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般开口婆心循循善诱,为了什么他可比谁都清楚。
真不想放她回首都吗?
并不。
一开始顾江年就做好了小泼妇会自己一个人跑回首都的打算,若不是突如其来的病了一场,指不定已经回首都了。
姜家的火也烧的差不多了,她手中的散股也逐渐到位,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他们消耗完,动摇军心时,她再反手杀回来,捡个现成的。
姜慕晚的算盘敲的叮咚响。
现如今走的每一步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姜家,已无须过多算计,等着他们内部消耗就好。
姜慕晚此时的状态,可用功成身退来形容。
但她这退不是永久的退,是暂时的。
与老爷子撕破了脸皮,等着华众的新闻热度消下去,她再杀回内部,一来能少些关注,二来能名正言顺的逼老爷子退位。
倘若是老爷子不退,她也有法子搞死姜家,顶峰之时往后退一步,给的不是喘息的机会,是让他们下跪的空间。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男人身形未动,冷眼睨着眼前人,面色沉沉冷冷。
“一家人嘛,应该的,”她伸手欲要接过顾江年掌心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