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慕晚在姜薇看来,是洪水猛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是杀人不见血的的刽子手。
亦是个冷血无情过河拆桥的阴险小人。
霎时,书房里连空气都静止了。
姜慕晚的一派淡然与姜薇的怒目圆睁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薇正愤恨着,只听姜慕晚轻启薄唇凉薄开腔:“你我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死。”
她伸手,关了录音,毫不避讳的将手机直接搁在桌面上,再道:“你无路可退的,姑姑,杀人跟放火本质上的区别都是要人命,你将老爷子私人账户密码给我那刻起,就注定再也回不到姜家了,也注定姜家人若是知晓此事迟早有天会弄死你,他们不会因为你半路良心发现而给你一条活路。”
而姜薇呢?
心中凉意如同冬日里的寒霜似的,仅是顷刻间便遍布全身:“你这是要将我逼上梁山。”
“不不不、”她连连摇头,纠正姜薇的话:“我这是想让姑姑成为名垂千史的好汉。”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姜慕晚低垂首,悠然一笑:“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左也是她右也是她。
成也是她,不成也是她。
同林鸟是她,一家人也是她。
这就是姜慕晚。
c市无人真正了解姜慕晚这号人,只知晓她从首都而来,人生履历相当漂亮,可也相当于一片空白。
无人知晓她的手段,也无人能猜出她的计谋。
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样的话在姜慕晚身上是无用的。
众人只知,姜家慕晚,不受宠。
华众高层人人知晓。
老爷子将人呼喊回来,给了她高位,却不放权。
让她坐在华众副总的位置上,空有满身才华不得施展。
如此就罢,且还打压她,窃取她的劳动成果,借用她的能力给华众某福利,做嫁衣。
这是老爷子的手段,将你喊回来,推你上高位,可就是不给你实权。
外界只知老爷子及其疼爱自家孙女,一来就是副总之位。
可知情人知晓,老爷子及其阴险。
外界名声极好,可好不好的,不好言语。
“你就不怕?不怕首都的人说你忘恩负义?”姜薇问,话语中带着试探。
当年姜家如此对她,宋家从首都飞过来将人带走,护她安稳,可成年之后,姜慕晚转身投入了姜家的怀抱。
若是起了舆论,于她而言,极其不利。
“这不是姑姑该操心的事情呢!”这声轻轻的回应,带着几分娇嗔。
可偏偏这几分娇嗔让姜薇愣了许久。
有人宠有人爱才能如此。
那些从一开始就孤身一人的女子,有几人能有这般轻媚娇柔的姿态?
她与姜慕晚,到底只是曾经相像而已。
大抵是时间差不多,姜慕晚缓缓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姜薇,红唇翕动;“姑姑一定要时刻谨记你我才是跳绳上的蚂蚱,不然————。”
后面的话,她用浅笑代替。
言罢,她跨步离开,提着包,将拉开书房门出去,便见阿姨从姜薇卧室出来,二人撞上,见到人的那一刻,姜慕晚落在门把上的手狠狠的紧了紧。
转而,似是万般惊讶,回眸望向姜薇。
后者坐在沙发上端着主人家的姿态笑脸吟吟的望着她,那眸光中有几分该死得意。
“你认识我?”这话,问的阿姨。
“应该是认识的,”阿姨回应。
话语算不上恭敬,姿态也比不上顾公馆的那群人。
应该认识?
姜慕晚听闻刺眼,笑了笑,冷眸微眯,凌厉的视线落在这位年岁渐长的阿姨身上。
“我是姜慕晚,”她直接开腔,自报其名。
阿姨闻言,眸中惊恐与诧异一闪而过,脸面上的震惊起落之间极快。
可即便是极快也被姜慕晚抓住了。
“大小姐,”阿姨开口招呼,一身衣衫不是上等货,但也被她穿的干净整洁,半黑半白的发丝扎起,干脆利落。
啪、姜慕晚抬手,一巴掌落在阿姨脸面上。
力道极大且带着怒意。
屋内、姜薇闻言猛的站起来,行步而来,话语急切:“逝者已去;你何必为难一个阿姨。”
话虽如此,可她站在姜慕晚身旁半分也没有要护着人的意思。
嘴上功夫罢了。
行动上依旧是在借着姜慕晚的手去收拾这人。
“这就是你对主人家的态度?”姜慕晚未回应姜薇的话语,反倒是面色凌厉及其凶狠的望着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