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随意地嗯了一声,目光急切地看向床榻上的小人儿。待看清麒哥儿此时的模样,太子妃鼻子顿时一酸。
麒哥儿一张俊俏的小脸如纸一般雪白,额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胳膊和腿上也到处都缠着纱布。像个破败不堪的布娃娃。
顾莞宁看在眼里,心里也颇不是滋味,转过头,轻声问道:“徐大夫,麒哥儿的伤势如何?”
徐沧素来实话实说:“小公子从高处摔下,身上多处受伤,流血过多。这些皮外伤倒是好治,只怕脑子里受的伤难治。”
太子妃眼中闪出水光,将头也扭到了一旁。
顾莞宁定定神道:“这些日子,有劳徐大夫多多费心,住在雪梅院里照顾麒哥儿。”
徐沧应了声是。
顾莞宁又吩咐一声:“立刻请父王和太孙殿下到雪梅院来。”
……
毫不知情的太子和毫无预备的太孙,见到满身是伤的麒哥儿,俱是震惊不已。
太子对这一双幼子一直颇为疼爱,此时勃然大怒:“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麒哥儿?闵氏,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太子妃本就伤心难过,被太子这般厉声叱责,心中愈发苦涩,泪水顿时涌出了眼角。
太子又急又怒,见太子妃垂泪,愈发不耐,声音也严厉起来:“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你命人动手伤了麒哥儿?”5八一60
没等太子妃出声,顾莞宁已经冷冷应道:“母妃素来心软善良,视麒哥儿麟哥儿如亲生。这一年多来,一直精心照顾他们。父王也都看在眼底。现在麒哥儿出了事,母妃心中不知多难过。父王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怪罪到母妃身上?”
被顾莞宁这么一说,太子妃越发觉得委屈,泪水落得更急。
太子被噎了一回,神色也颇为难看:“孤问她,她一字不说,只会哭泣。你让孤怎么想?”
太孙皱眉:“父王一上来就发火,母妃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
三个对一个!
太子满腔的怒火,被接连泼了冷水,不得不按捺下来。
太子妃还在落泪。
顾莞宁张口,三言两语地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太子气得脸都白了,声音里满是怒意:“这个益阳!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恶毒!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气死孤了!”
太子妃擦了眼泪,声音里犹有鼻音:“臣妾已经命人将益阳关了起来,如何发落,但凭殿下心意。臣妾是不管了。”
太子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孤这就亲自去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顾莞宁走到太子妃身边,轻声安慰道:“父王绝不会轻易放过益阳,母妃也该宽心了。”
太子妃转头看了床上奄奄一息的麒哥儿一眼,顿时又悲从中来,哽咽不已:“可怜的麒哥儿,还不知能否安然无恙。我哪里能宽得了心。”
说着,又落了泪。
顾莞宁和太孙轮番劝慰一番,太子妃才勉强停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