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这边倒了酒,迫不及待问道:“徐兄,你如何出来的啊?”
徐经定定许久,猛的灌了口酒,才十分勉强的吐出三个字:“宋千户……”
唐寅也愣了那么一下,旋即激动万分。
“哈哈哈,就知道,就知道!”
“徐兄,你进去之后,我琢磨许久,也无人可求,最终求到了恩师的头上。”
“你猜怎么着?”
“恩师,当时断然拒绝了,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恩师竟负责此案啊。
“当时,我心底直接凉了,恩师负责此案,定然不能徇私情,你也完蛋了啊。”
“结果,万万没想到啊,哈哈哈,太好了,没事就好啊!”
唐寅吐豆子说着,也是开心不已。
而徐经闻言,面上,更加沉默了。
他不住的灌酒,想要狠狠的将自己灌醉。
可喝着喝着,泪水便开始在眼里打转,跟着不由得呜咽起来。
“唐兄,我徐我他娘不是人啊!”
“猪狗不如,畜生不及啊!”
说话之间,放声痛哭起来,哭的稀里哗啦,鼻涕横流。
“当初,我若是听宋公子的,此番不考,也不至于落入诏狱啊。”
“我就是大傻叉。”
“而宋公子呢,非但不与我计较,反而还搭救于我,这是何等的仁慈?何等的高义?”
“我徐经,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一头撞死算了!”
呜呜之间,脖子向后仰,跟着,便要狠狠的撞向桌面。
唐寅见状,急忙拦住:“徐兄,使不得,使不得的!”
此一刻,他也是感慨万千。
徐经的心情,他能够理解的。
恩师,当初将他抓来西山,弄巧成拙,反倒救了他一命。
而徐经呢?
恩师,前后,等若是救了徐经两条命。
提醒徐经不要科考,再加上此番,徐经对恩师误会重重,可恩师,还是将徐经救了出来。
他缓缓沉了口气,认真道:“徐兄,不要这样。”
“恩师他,刀子嘴,豆腐心。”
“你既欠了他这般大的人情,理当回报啊!”
这话,本是安慰徐经的。
可徐经听了,更是嚎啕不已,哭的稀里哔啦。
“我哪里还有脸见我,不配啊!此等恩情,我徐经便是万死也不足以回报万一啊!”
“不不不!”
唐寅忙道:“恩师,不是计较之人,倒是你本对恩师有误解,何不趁此就会,划去误解呢?”
徐经止住哭声,想了想,忽而意识到什么似的:“恩师?”
唐寅点头:“其实我与恩师,早有师生之谊。”
“他老人家才情倾万古,尤其是那经济之道,太厉害了。”
“为兄我只学了万一,已然受用终生了啊!”
唐寅慨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