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没有跟随进入刑房,而是留在门外等候。
虽然已是夜晚,但刑房之中依旧有许多犯人正在接受刑罚,鞭抽、烙铁,油锅等等残忍手段皆数用到那些犯人身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好在刑房的隔音效果极好,无论这些犯人叫得再如何大声,声音也无法传到外面。
时德元引着阮宁一路往前走,一边小心的观察阮宁的脸色,见她看到那些犯人凄惨的样子也依旧面不改色,心中对这位女主子高看了几分。
主子的媳妇果然是不一样的,嗯,不能小看,他也不会小看,毕竟是主子的女人,不管她是强是弱,那也是主子的女人,相信主子才是硬道理!
时德元很快带着阮宁来到一间牢房,抬眼一看,阮宁便看到被捆绑在十字柱上的江仁。
江仁四肢的骨头已经被接好,此刻披头散发,周身是血,双眸腥红,仿若深渊里走出来的恶魔。
被送到这里后,弑杀殿的人并没刑罚江仁,而是一直等着阮宁过来再听命行事。
江仁的头脑已经清醒很多了,许多事儿都想清楚了,也弄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身陷如此处境。
是吕承泽那家人搞的鬼!
那晚他原本是要杀了丁恒,再去火烧吕家的,可却被人从后面打晕了,醒来之后就在吕家附近,碰巧听到吕承泽一家要逃出村,他的脑袋就莫名其妙的痛了起来,仿若深陷魔怔一般。
他当时是中毒了,才会失心疯见人就杀!
吕家怎么会有那么阴险的毒药,只怕和他爹说的那个白衣少年脱不了干系。
江仁自认为猜到了事情真相,气愤万分,来到弑杀殿之后,就一直想要逃走,可如何也逃不了。
把他抓来的那些人每日只会给他送一碗野菜糊糊和水过来,保证他饿不死渴不死,其他的一概不管,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把自己从县衙带出来。
看到阮宁二人过来,江仁当时神色激动的挣扎嘶吼:“你们到底是谁?赶紧把老子放了,否则老子杀了你们。”
时德元冷笑:“果真是个疯子,落到这步田地了还认不清现实,胆敢冲我们咆哮!”
永平村的事儿他都已经知道了,也知道眼前的江仁就是十五年来杀人如麻的杀人魔,若不是接到掌柜的的告知,说是主母要亲自折磨江仁,他早就亲自动手把人弄死了。
阮宁淡然道:“多谢时大人带我过来,你先到外面去吧,我和他单独聊聊。”
时德元点头:“好,下官就先下去了,主……公子只管和这个疯子好好聊,若有需要,下官定会听从公子差遣。”
时德元很快离开,阮宁神色淡然的走到江仁的面前,无视他凶狠的眼神,声音冷如千年寒冰:“江仁,我名宁光,是吕洪凯的亲外孙。你囚禁我外公一家十多年,害得我娘和外公他们分离十多年,不亲自将你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
虽说因为江仁的陷害,她娘才和爹相遇相爱,才能生下她们三姐弟,可是这也改变不了江仁害得她娘落入流寇之手险些丧命,害得她舅舅被流寇一刀毁容断去前途,害得外公一家失去自由十多年,仿若生活在地狱里,又害得她外公无法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成亲生子的事实!
阮宁掏出一把匕首,不等江仁反应,便用力的在他肩膀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一刀。
伴随江仁的惨叫,阮宁又毫不迟疑的一刀落下去。
外公一家都是普通人,他们没有那个胆量来惩罚江仁,那就让她来吧!
亲手折磨死陷害自己亲人的敌人,比看着别人把他千刀万剐更为痛快!
如今的阮宁已经不是现代的那个阮宁,因为疼她爱她的家人,她变得更像一个平凡人,变得感性!
若是以前,她会一刀了结敌人的性命,可现在,她却不愿意就这么便宜了江仁……
阮宁一下又一下的在江仁的身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将他的血肉一片一片削下,每一下都能让江仁疼得死去活来,却又完全死不了。
江仁痛晕过去,阮宁就拿出银针在他身上扎了几个穴位,让他清醒过来,之后怎么也晕不了,脑子还更加清醒,痛意扩大三倍!
江仁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且刺耳,扩散在刑房之中。
刑房中的所有人都惊愣住了,那些被刑罚得鬼吼鬼叫的犯人们也都被吓得安静了下来,纷纷难以置信的看向牢房那边。
时德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抹了冷汗心中尖叫:主母到底对那个犯人做了什么,居然可以让人惨叫成这样,不行,他一定要把主母的这种折磨人的本事学到手,太震撼了!
……
许久之后,江仁痛得声音都叫哑了,身上没有一块好的血肉,痛得奄奄一息,可就是死不了,脑子依旧清醒无比。
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这个人比他还疯!
一千刀结束,阮宁懒得再与江仁废话,取下银针收好,一刀割断江仁的喉咙!
在生命力消失的那一瞬间,江仁居然仿若看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
那是一个叫做玉儿的十五岁少女,是他不惜离开家乡也要去追求的少女,甚至入赘少女似忠犬一般讨好她,却换来她的红杏出墙和羞辱。
后来他杀了她和奸夫,被她的家人追杀,险些命丧黄泉,好在他命大没死,可他也彻底恨上了女人……清纯乖巧的少女都该死!
她们还未死光,他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江仁一死,阮宁就对时德元告辞离开,时德元让人把江仁的尸体丢去喂狗,追上阮宁的脚步道:“主母,主子说过,有关您的事情没有经过您的同意,不能随便透露而他,所以……”
阮宁知道柳澈这是尊重她的隐私,淡然道:“你只管给他传达。”
“是!”
随掌柜的一起出了弑杀殿,阮宁向他打听了公孙府的位置和情况,就与他分道扬镳,独自回了客栈。
翌日一早,阮宁就对吕洪凯道:“外公,你可想去见见荣爷爷?”
虽然去公孙府会耽搁一些时间,但按照脚程,她算算日子,还是能在婚期之前回到黎安府城的。
千山府城和黎安府城距离遥远,外公和荣爷爷的年纪都大了,错过这次见面的机会,日后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也不知是否还有那个机会!
他们是多年的老邻居了,身陷地狱十多年难得重见光明,外公一定很想念以前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