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糟糕的台词啊, 在床上哭出来什么的,感觉有种被自己说过的话砸回到脸上来的感觉啊。
宁宁在脑海里相当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宗三左文字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他握得并不紧, 所以没用什么力道, 就让她得回自己手的自主权。
伸手抚过宗三左文字那张在这种时候分外诱人的脸,宁宁看着那双异色双瞳,“那你为什么这么悲伤?”就像她说过的, 如同承受十分残忍的凄艳。
审神者的反应出人意料,在灯光之下,她黑色的眼睛是种不曾被迷惑的清醒, 清醒到能倒映出她看着的刃现在的样子。
“我……”宗三左文字嘴唇微微的颤抖,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宁宁的话。
宁宁瞬也不瞬间的望进对方的眼睛,“你是真的想要我要你, 还是连你自己都不能确定,所以才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手指抚过眼角,嫣红的色泽, 如同哭泣的颜色。
这次, 宁宁是真的叹了出来, 放开宗三左文字的脸,她伸手将他拥进怀中, 一个无关风月只是安慰的拥抱, “你是不是听到下午狐之助说的话了?”
被自家审神者护在怀里的身体僵硬了下, 不用回答宁宁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微微翘了翘嘴角, 宁宁安抚的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背, “放心吧, 已经拒绝了, 我没打算要离开。”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她也不打算为难人,直接说清楚就是。
宗三左文字的手蓦地收紧,没打算……要离开吗?
片刻之后,宁宁放开抱着的刃,一个同样只是安抚性质的吻,落在对方额头上,“你想做战刀,就不该被这样对待。”顿了顿,便是再次承诺道,“你是我的刀,我会要你的,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如果就这样顺水推舟的话,只会让事情复杂化。再怎么样,作为刀剑之主,也不能这样欺负刃啊。
话说完,宁宁也不等宗三左文字的反应,她放开对方,嘴角便扬起些许的微笑,“今天近侍的工作结束了,把我写好的令纸交给明天的近侍,收拾了东西就去休息吧。”
宁宁说着就站了起来,弯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我出去散会儿步。”说完,她抬脚就走,只是在拉开障子门的时候听到了来自身后犹如叹息的声音。
脚步停了停,宁宁回过头,笑容在灯光下甚至有些过于灿烂了,“说起来,虽然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不过我真的就只是个对天下没兴趣,天下也对我没兴趣的普通人呢。”
眨了眨眼睛,黑发的审神者的神色多了两分俏皮,“那么,晚安。”
夜晚的本丸,多了份白天不曾有的宁静,宁宁说是散步,其实也不过是让自家刀剑能够收拾心情罢了,再有道理,她也是拒绝了对方啊,尴尬难受不想看到她什么的难免吧。
所以随意走了几步之后,宁宁就找了个没刃的回廊坐了下来。
夜风拂过,她将披散的头发压回耳后,然后实在没忍住,一下就瘫在了旁边的柱子上,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刚才那种淡定感在瞬间一扫而空。
啊啊啊啊,这些磨人的小刀精,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成为一个昏君婶婶了吧。
几个月前,她还只是个连换灯泡都要自己动手的普通人,自荐枕席什么的根本只是小说里的内容,做梦都不会做到这种美梦,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实在是鸭梨实在太大了。
她又不是早就超脱凡俗,能完全做到坐怀不乱心如止水,审神者,果然是一个超级伟大的职业啊(bushi)。
好在,吹了半天的夜风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宁宁就这么光着脚跑了出来,吹到后面手脚都凉了,就算有什么香艳的念头也被风也刮得一干二净。
等最后宁宁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她还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宁宁暗暗的希望自己不要感冒了。
当夜便是无话,宁宁一觉睡醒刚洗漱完还在打理头发,门外就有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主人,你起来了吗?”
宁宁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这个声音,是清光?
放下手里的梳子,宁宁扬声道,“进来吧,我起来了。”大清早的来找她什么事啊?
等宁宁从卧室出来走到起居室坐下,就看到加州清光拉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一脸惴惴不安表情的大和守安定。
看到一红一蓝两个身着近乎同款内番服的少年,宁宁双手抱胸,“你们两个今天不是还有佃当番?”她自己安排的两个人一个星期的佃当番还没结束呢。
哼,她记忆里可是很好的,就算在战国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也不会忘记在本丸也不过是三天而已,就算之前还有一两天,一周也还没结束。
“主人,”看到宁宁的时候,加州清光已经扑了过来,挨着她身边坐下,“等吃过早饭我们就去佃当番,不会忘记的。”
看到加州清光熟练的动作,大和守安定迟疑了下,然后在她另一边跪坐了下来。
宁宁挑了挑眉,就算你说得有道理,但大清早的又不是来担任近侍,还把大和守安定一起带过来,“找我有事?”
红眼的打刀少年目光闪亮,看着宁宁的样子连嘴角的痣都生动起来,“主人,今天的我也很可爱吧?”他还特地涂了新的指甲油!
虽然宁宁完全是莫名其妙,但加州清光带着些撒娇的样子,确实也足够可爱,“嗯,很可爱。”她从来不会吝啬这些夸奖。
况且,对于这振这个本丸第一个靠近她的刃,在宁宁心目中一直都是最可爱的。
“真的吗?”几乎是习惯性的,加州清光顺势就牵住宁宁的袖子,“我一直都这么可爱对吧?”
大和守安定偷偷看了看加州清光的动作,然后伸手,扯住宁宁另一边的袖子,但到底不如加州清光动作熟稔,也没敢拉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