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舟笑笑,装作不在意地说:“我也没介意,只是好奇而已,但好像是一些不想让人知的事……”
林雅莉诧异:”子瞻没和你说吗?”
薛灵舟摇头:“并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父子在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不过也没关系,他们就算有什么也不打紧,毕竟是人家的事。”
“话可不能这样说,他们父子的误会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呀。”林雅莉愁眉不展地说。
“误会?”
只见林雅莉默了片刻,又才说话:“索性告诉你吧,其实每年来拜祭子瞻母亲,他们父子都是分开来的,因为子瞻心中记恨着他父亲。”
“啊。”薛灵舟讶然惊道,“到底为什么。”
林雅莉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温子瞻母亲尚未离开人世时,患了心脏病,轻易是气不得的,但有一天,温绍华与她发生了争执。
温母未出嫁的时候曾与初恋谈婚论嫁,后因家庭等种种原因,与初恋分手后便同温绍华结婚生子了。
婚后那些年,温母心中还念着曾经的初恋,温绍华对此一直心中介意,耿耿于怀。
那天争执,是因为温绍华看到温母与初恋见面,温绍华便质问她,引发了温母病发。一直到温母病逝,温绍华都没有出现。
作为儿子的温子瞻并不知道父母之间的事情,他心中知道的,眼中看到的就是父亲怀疑母亲婚姻不忠,与之吵架,引发母亲病发,直到母亲死那一刻,温绍华都没有出现过。
因此,温子瞻觉得父亲是冷漠无情的。
久远的过去被林雅莉三言两语道出,薛灵舟一时神情懵然。
怪不得温子瞻与温绍华两人父子关系有些陌生,总感觉有种距离感,原来是因为这个,时至今日薛灵舟才知道这背后的一切。
林雅莉唏嘘地说:“其实当年你小姨夫也是意气用事才那样的,他后来想明白了却终究是晚了一步,子瞻的母亲已经撒手而去了。”
薛灵舟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楼下传来开门声,是温子瞻回来了。
”小姨,不说了,我有事。”薛灵舟像做贼心虚一样挂了电话,整理了下头发,带着笑容下楼去。
温子瞻神情略显疲惫,薛灵舟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怎么看上去那累的样子?”
温子瞻活动了一下颈椎:“确实有点累。”
”不如这样。”薛灵舟眨巴着大眼睛,“今天你好好休息,我做饭给你吃。”
温子瞻笑得灿烂:“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温子瞻这个样子,薛灵舟很心疼,一下子鼻头发酸,水雾罩住眼睛,泪水要掉不掉。
薛灵舟连忙转过身去,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假装没事。
……
温母忌日当天,天还没亮温子瞻就起床去准备拜祭要用的东西,忙活了好一会儿。约莫日出时分温子瞻与薛灵舟才出发上山去拜祭。
晨起的山间水雾浓重,空气中沁着一股凉飕飕的寒凉。体弱的薛灵舟穿了件御寒挡风的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高,将自己裏得严实。
上山的山路崎岖不平,行走山间都是十分留神,稍有不慎便会失足滑下山招。
走了二十来分钟,温子瞻便问:“累了吗?”
“还好。”薛灵舟虽然体弱但不矫情,这点路途还是没事的。
这时,就见温子瞻停下脚步来,目光在山林中四下搜索,随后走到林子不远处捡了一支稍平直一些的粗树枝,试着用力撑了一下地,见还算坚硬,这才递给薛灵舟。
接过树枝后,薛灵舟反应过来,这是温子瞻给她的登山仗,搀着上山会好点?。
他们来到山腰处的坟地时,已然日出山头,阳光普照了。眺望着山中日出,薛灵舟才意识到自己走了那么用路。
山中坟地寂静无人,但去不显阴森幽凉。
在温母墓碑前,温子瞻将花束放到边上,将水果祭品等一一摆放出来,紧接着点火上香。薛灵舟亦过去敬上三柱香。
彼时,就见温子瞻笑道说:“妈,这是灵舟,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她就是你的儿媳妇儿了,今天是第一次来看你。”
薛灵舟忙说:“阿姨,我来看你了,这是第一次,我想,后面每一年,我都会和子瞻一起来的。”
温子瞻笑着握住薛灵舟的手,说:“我妈一定很喜欢你的。”
“我想也是。”薛灵舟得意地扬起小脸,笑颜明媚。
“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儿,”温子瞻忽然说。
薛灵舟嗯了声,看向他。
温子瞻目光落到母亲墓碑上,看着墓碑上母亲年轻时清秀的照片,淡淡道:“我妈说有一双镯子是留给未来儿媳妇儿的,收在我妈房间,一会儿回去给你找出来。”
薛灵舟失笑:“不用那么着急吧。”
”不是着急,是想早点给你。”
薛灵舟微垂眼睫,神情不悲不喜,缓缓道:“其实之前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我男朋友将他母亲留给未来儿媳妇儿的东西给我,我想,我不会接受。因为我不确定能不能和这个人走到最后,所以我不会收这样的礼物。”
说到这里,她轻抬眼眸,目光柔和,眉眼带笑:“可是,今天你说你要把你母亲留给未来儿媳妇儿的镯子给我,我居然很开心,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觉得我会和你一直走下去。”
“这就是你接受那双镯子的原因?”温子瞻平静地问。
“是的。”
温子瞻将薛灵舟拥入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一直在一起。”
“嗯嗯,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