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宽朝着方仁礼看了一眼,在新加坡会党不少,可他们两个的堂口最大,人也最多,这个时候他们肯定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赵大人,徐大人,其实,要是说争斗吧,上牙也有碰下牙的时候,各家堂口这边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小误会,可总得来说倒也还算清静,您放心,咱们这边肯定是出不了乱子的!”
李明宽的话声刚落下,方仁礼就跟着附和道。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请两位大人放心,堂口这边肯定出不了事,至少咱们这边肯定出不了乱子!你们说是不是!”
其它人无不是纷纷称是,那怕就是过去有杀父之仇,现在在两位大人面前,那也是满面笑容,瞧着比亲兄弟还亲近。他们可不觉得,有朝廷插手这边的事情,是什么好事。
“不过呢?大人所说的会党内斗,倒也不是虚言,别说是内斗了,在有的地方,就是堂口之间的内战都能打个十来年,那死的可都是成千上万的,哎,想我同胸居然自相残杀,实在是……”
李明宽连连摇头说道。
“让人心痛啊!”
“倍觉痛心啊!”
方仁礼跟着附和的同时,甚至就连眼眶都变红了。
“每每想到,我等同胞远赴海外求生,可却遭此浩劫,在下就是寝食难安,痛心至极啊!就是上个月,在下还曾召集众人募捐购买土地,建义山,让我等同胞不至于暴尸荒野!”
在他的话声落下时,屋子里尽是一片长吁短叹,这些人都是老新加坡了,他们又岂不知道李明宽、方仁礼他们俩说的是什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说的意思。
《五代河山风月》
他们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有能耐,先去把别的地方的内战先给收拾了,我们这边日子过的如此太平,就不烦劳你们几位大人了。
但凡是人都有私心,他们当然也有他们的私心。他们的私心非常简单,就是想保住眼下的好处,至于官府嘛,官府要是真有能耐,给他们撑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要是官府没有那个能耐,
他们当然也不强求。
可如果官府既没有那个能耐,还想当那个老爷。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愿意给自己寻个老爷呢?
既然你大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得做出来一些事情,让大家伙瞧瞧吧。
在众人长吁短叹时,赵勇富也跟着叹道。
“可不就是,刚来到新加坡的时候,赵某人就听人说过吉利打苏丹国那边的海山、义兴两家因为土酋之事,居然彼此撕杀十数年,如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若不加以制止,我等同胞岂不就是日日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大家放心,此事赵某就是拼尽全力,也会办好这件事,让我等同胞再也不像过去那样自相残杀。”
在他的话声落下时,周围的人满眼都是不信。
他们压根儿就不相信眼前的这位也能够把这件事情给办好,毕竟那涉及到的可都是外国人。
或许他们还拿这些当官的四个官,可那些土酋就不一定了。他们的眼里可没有什么大明。他们压根就不可能去买大明的账。至于大清国,当然也是不买的。
况且吉打苏丹国那里并不仅仅是说是土酋的地盘儿,归根结底还是英国人的地盘。
这也是那些土酋不会拿大名当成一回事儿的原因。
“要是如此,那可真就是咱同胞们的福气了。”
李明宽连忙跟着附和道。
但是他的心底却在那里寻思着。
“我倒要瞧瞧你这大明国是如何外国人打交道的,别什么事情光会吹牛!”
倒也不是因为他不相信,而是因为这么些年他见过太多的官,那些个当官的在收银子的时候,一个个都把胸膛拍的满满的,可真正办起事儿来。他们能办什么事儿?见到外国人,哪怕就是那些土酋骨子里也就会软上三分。指望那些当官的保护他们。
可能吗?
至于大明这边,到底是随口说说,还是真正能办事儿?
对于大家伙的心思,赵富勇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说一千句好话,不如去做一件实事!
“大家尽管放心,这件事儿赵某人毕竟会给他办好,毕竟,大明到这里来就是给大伙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