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道了。”何复道,“不过能绕开御史台给圣上呈奏章的人,朝中可不多见。”
严祺沉吟。
第二日,严祺亲自去找王承业,将此事告知了他。
王承业自从做了那扬州巡察使回来,每日都过得颇是春风得意。听得严祺的话,他不以为然。
“什么弹劾。”他挥了挥手,道,“这等小人何时没有?无非是眼红我得了好处,便到圣上面前搬弄是非罢了。圣上昨夜还去了中宫那里,一切好得很。文吉放心,向来知人善用,不会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严祺看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更加不放心,道:“此事还是盯紧些为好,至少该弄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也好有个对策。”
王承业笑道:“我自是知晓。”
然而事情并未像王承业想的那样简单。又过了几日,此事变得严重起来。
有朝臣在朝会上列出了王承业在扬州犯下的条条罪状,贪污受贿、包庇罪犯、结党营私等等,不一而足。这些罪状并非凭空而来,每一桩都有人证物证,件件详实。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皇帝震怒。当日,王承业被召进宫去,被皇帝狠狠训斥了一番。而后,就传出了王承业停职,禁足在家的消息。
“怎会如此?”听得消息,容氏惊诧不已,对严祺道,“你那日去找王承业,他不是言之凿凿说定然无事么?”
严祺刚从官署里回来,一脸烦躁。
“弹劾的人是大理寺卿孙柯,平日里明明是个圆滑谨慎的人,今日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胆子,敢这般豁出去。”他说,“那架势,一看就是胸有成竹,只怕是势在必得。”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他背后撑腰?”容氏问道,“会是谁?”
严祺冷笑一声:“先参王承业,顺带参了我,放眼朝中,我二人落了难,谁家获利最大?”
容氏想了想,明白过来:“韦家?”
严祺沉着脸,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对容氏道:“外头近来风声紧,定有不少人盯着我们。此事未过去之前,你们都好好待在家中,无事莫外出。与别人的应酬也寻由头婉拒了,万事低调。”
容氏颔首。
容昉夫妇也听说了此事,来向严祺询问。
林氏皱眉道:“这王承业在扬州的做派,确是肆无忌惮,文吉先前担心他会惹来麻烦,竟是应验了。”
容昉却是镇定,想了想,道:“也幸好是文吉机智,躲在家中装病,那些人就算有心要揪着文吉,也无处下手。此事,文吉应当能撇清。”
严祺苦笑:“说是这么说,可我毕竟是副使,又是御史中丞,本就有监察吏治之责。若要牵连,怎么样都能找到由头将我牵连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
“那如何是好?”容氏担忧道。
严祺叹口气,道:“此事,最终还是要看圣上的打算。他若说无事,我便无事。”
林氏神色稍解:“那不就好了。圣上待你亲如手足,自然不会对付你。”
严祺却露出一丝苦笑,没有答话。
当夜,严祺直到深夜也睡不着,心烦之下,独自到书房里喝酒。
正当他拿着酒壶把酒杯斟满,突然,拿酒杯被拿走。
他抬头,怔了怔,是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