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看着太子那趾高气扬又恶狠狠的神气,没有感到惊吓,反而愈发觉得好笑。
此时的他,跟在皇帝皇后以及群臣面前全不一样,与众人口中那宽仁有礼的模样也全然相反。漪如甚至感到有些荣幸,毕竟只有在她面前,太子才会连装都不屑装,可谓十分给面子。
漪如望着晴好的天空,心中长叹。
这般良辰美景,自己在屋子里看闲书有什么不好,非要出来听这一肚子坏水的小童咄咄逼人。
“是么,”她说,“如此说来,太子甚是期待?”
“期待得很。”
“如此。”漪如颔首,“那我便失陪了,臣女告退。”
说罢,她向太子一礼,转身而去。
太子骤然变色,道:“你去何处?”
“太子不是说我一定要进东宫么。”漪如悠悠道,“我既然不敢抗旨,那自然是回房哭去,不然等进了东宫,哭都没处哭了不是?”
说话间,她已经走开,留下太子瞪着眼睛站在原地。
“那可是太子,太子!”书房里,陈氏气急败坏,“你怎可将他留在那园子里,自己就回去了?可知这是欺君!圣上若是知道了可怎么办!”
“圣上为何会知道?”漪如反问,“那时太子身边一个内侍也不曾带。”
“用得着什么内侍?太子若回去跟圣上告状,圣上不就知道了?”
知道了才好。漪如心道。
她却问:“太子为何要向圣上告状?”
这反问,让陈氏一时结舌。
“阿姆放心好了。”漪如道,“太子方才跟我说了,圣上已经给宗正寺下旨,让他们着手准备那订婚之事。他还说,他会遵循圣上旨意,他盼着我到东宫去,与他白头偕老。”
陈氏怔住,脸上登时眉开眼笑。
“太子这么说了?”她忙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亲口这么对你说的。”
“正是。”
陈氏却觉得不对劲,道:“那你方才为何惹他,将他晾在园子里,他走的时候,可是满脸不高兴。”
”太子见我何时笑过?“漪如不以为然,“他是太子,日常里就爱喜怒不形于色。若是被人看到无事乱笑,岂非伤了他那储君的体面?至于我为何先走了,那却与我无关,是太子让我回去的。”
陈氏狐疑:“他让你先回去的?为何?”
“他不曾说。”漪如道,“兴许是真觉得我们家园子好,想看卡园子。”
这等鬼话,漪如说得理直气壮。
毕竟当时那园子里没有别人,家中的知情者只有漪如一个,她可以随意乱编。
至于太子,不管他那话是不是真心,漪如都无所谓。她其实希望他能够不要对皇帝唯命是从,硬气起来,一怒之下到皇帝面前说他不要漪如做太子妃。想想那场面,简直是皆大欢喜。
见漪如言之凿凿,陈氏也不好多说,只得有她去。
这事,自是瞒不过严祺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