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王笑起来,道:“文吉若真是要谢,孤却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文吉意下。”
严祺忙问:“大王请讲。”
长沙王看向漪如,神色和蔼,道:“实不瞒文吉,孤今日见到女君,甚觉面善。小儿碰巧将女君救下,亦两家缘分。多年来,孤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盼女儿不得,曾向高人卜问。那高人说孤命里无亲生女儿,却有义缘。此番入京,遇逢凶化吉之事,便是时机。今日看来,岂非正应了此谶?”
说罢,他微笑地注视向严祺:“孤有意将女君认作义女,未知文吉意向。”
严祺愣住,帐中亦鸦雀无声。
霎时间,包括长沙王世子、太子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漪如身上。
义女?
漪如没料到竟会变成这么一出,错愕不已。
夜里回到家中的时候,严祺气急败坏,进门之后,就让漪如到祠堂上跪下。
漪如乖乖跪在蒲团上,一脸无辜。
“拿家法来!”严祺吩咐管事吴炳。
吴炳讪讪,有些犹豫:“主公,这……”
严祺瞪他一眼,吴炳忙应下,转身而去。
所谓的家法,是一柄戒尺,长长的,与书塾中的无异。
“知道错了么?”严祺看着漪如。
漪如抿抿唇:“知道。”
“伸出手来。”
漪如犹豫片刻,把手伸出去。
看着严祺的脸色,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上辈子,这戒尺虽然也一直在祠堂里放着,可严祺十分少用,即便要用,也是用来对付严楷。至于漪如,无论她做什么,这事也轮不到她。
没想到这辈子,自己竟有幸领教。
严祺看着她,手里拿着戒尺,正要朝掌心打下去,突然,祠堂的门被推开,容氏的声音传来:“你要做甚?”
听到这声音,漪如如获大赦,忙可怜兮兮地望向她:“母亲……”
见漪如跪在蒲团上,容氏瞪向严祺:“到底出了何事?”
“你问问她!”严祺“哼”一声,暴躁道,“天不怕地不怕,她当下成了别人的女儿了!”
容氏愕然。
严祺气不打一处来,让漪如在堂上跪着,让容氏跟他去旁边厢房里坐下。摒退左右之后,他将今日猎苑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容氏听着,亦是大吃一惊。
不过她比严祺冷静,没有急着责怪漪如,皱着眉问严祺:“你答应了?”
“我说此事须从长计议,容后再商讨。”严祺道。
容氏埋怨地朝堂上那边望一眼,叹口气,道:“此事不好推拒。那长沙王世子对漪如有救命之恩,长沙王不向我们要回报也就罢了,却要认漪如做个义女。于情于理,推拒不妥。”
“救命之恩?”严祺冷笑,“谁救了谁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