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目瞪口呆。
王世子无异于与神仙一般的人,方才他将那些美人赶走之时,众人还道他终究是不食人间烟火,看不上凡间脂粉。可转眼之间,他竟然就把一个伙计搂了过去。
那伙计倒是生得周正白净,相貌不差,可……他是个男子啊,
看着那伙计在王世子怀里露出娇羞之色,唇边的两撇小胡子愈加显眼,众人只觉有什么在心中碎裂了。原来长沙王世子喜好的是这个……
李霁看向陈恺,举起手中的杯子,不紧不慢道:“陈府尹,请。”
他说话时,有淡淡的酒气,漪如心跳得厉害,不敢抬头。
陈恺毕竟见多识广,很快镇定下来。
他拿起杯子,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请。”说罢,仰头把酒喝下。
李霁正要喝酒,突然,听得陈恺低低哼了一声。
看去,只见他眉头锁起,面色似一言难尽,捂着肚子,似十分难受。
李霁露出讶色。
旁边伺候的仆人忙上前询问。
“世子且慢用,”只听陈恺道,“在下……在下去去就来。”
说罢,他也不等李霁说话,推来仆人,连忙起身,匆匆离席而去。
宋廷机和严祺说着话,云香楼的人又呈来了梨汤。
严祺挥挥手:“喝什么梨汤,拿酒,你我今夜畅谈到天明!”
宋廷机忙止住,道:“文吉不能再喝了,若是醉过去,我如何与世子交代?”
提到世子,严祺脸上的笑意却消散了许多。
“我喝我的,与他无干。”
宋廷机仍笑:“文吉近日双喜临门,我还未来得及登门贺喜。”
“喜?”严祺“哼”一声,“哪里有什么喜?”
听得这话,宋廷机目光微亮,却道:“文吉醉了。”
“我没醉。”严祺道,“拿酒来。”
宋廷机唯恐他烂醉下去不能言语,只哄着他喝梨汤,道:“文吉莫说胡话。小公子立下大功,当上了羽林将军;女君和王世子得了圣上指婚,过不久就是世子妃了。这些难道不是喜事?”
“阿楷立功自是喜事,漪如么……”严祺说着,重重叹一口气,“牧之,你不是外人。圣上对长沙王是什么心思,你我都清楚,漪如嫁给世子,难道真是什么好事?”
宋廷机看着他,少顷,也跟着叹口气。
“文吉既然说出来,我也不提那些虚的了。”他看着严祺,道,“此事,文吉有何打算?”
“还能有何打算。”严祺神色郁郁,“若有朝一日,圣上对长沙王世子下手,漪如是世子妃,我是他岳父,岂非都要身陷囹圄?”
他说着,唉声叹气:“这些道理,我心中明白得很。可这婚事,是圣上御赐下的,我身为臣子,莫说不敢说个不字,连一点不高兴也不能有。这些日子,我强颜欢笑,心中却是苦闷无比。也就是现在到了牧之面前,才敢吐露一二。漪如成婚之后,我们全家便似进了牢笼,哪里还有什么舒坦日子。”
宋廷机心思一转,安慰道:“话虽如此,不过我看世子对文吉和女君却是好的,只要有心,天下哪里有解决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