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了?”所有人都懵懂了, 林乡君这话是这么意思?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在怡安的身上。
只见怡安轻轻招手,唤她身边一个丫鬟上前,指着她道:“喏, 她是我的贴身丫鬟, 姓张, 名字么?”
怡安目光望向史湘云, 慧黠一笑:“和史姑娘一样, 也叫湘云!”
此言一出,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史夫人和史湘云顿时瞪大了眼睛, 倒抽了一口凉气。陈氏和高嬷嬷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 高嬷嬷更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怡安。
怡安笑吟吟地道:“我刚听说史姑娘的名字时, 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我的丫鬟与史姑娘重名了, 这可如何是好?按说,我该立刻让她改名的, 以示对史姑娘的尊重,那才合规矩。只是呢, 我这丫鬟的名字是她去世的祖父特地为她取的,也是一片关爱子孙的心意。虽说她是个奴婢,但是贸然改了,我也有些不忍心的。现在好了,史姑娘心胸宽广,众生在她眼中都是平等的, 必不会在意这个的!”
不等史夫人和史湘云开口, 怡安就唤着丫鬟道:“湘云,快来谢谢史姑娘大度,成全了你的孝心!”
那丫鬟也是个机灵的,赶忙上前来给史湘云行了一个礼, 声音清脆地道:“多谢史姑娘!史姑娘慈悲大度!”
大家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厉害啊,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使得太漂亮了!很多人都在心中默默感叹道。
你不是说众生平等吗,那定然不会介意丫鬟和你同名的;如果你介意,那说明是明白人分三六九等,贵贱有别的。那么,你拿着皇上御封的乡君比作戏子,是什么意思?戏子是贱籍,论起身份来,还比奴籍的婢女要低得多呢!那立刻,就能给你加上个不敬的罪名,,而起可见你这人心地刻毒,自己和史家的名声都坏了。
可如果就此认下,那想想以后,林乡君大庭广众之下,‘湘云’、‘湘云’地叫着,使唤着这丫鬟服侍左右,那多糟心啊!想必过不了多
久,这事就会传开来了。
史湘云脸色发白,再也没有往日的活泼泼的模样。她觉着双腿发软,紧紧抓着身边史夫人的手,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她用含着哀恳的目光看着怡安,无声地求饶,意思是:不是我先提起的。而石姑娘此时早已蜷缩到一旁,不敢出头。
怡安只是微微笑着,毫不动容。史夫人几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求情的话来。南安王妃蹙着眉头,再看了一眼旁边稳稳立着的高嬷嬷,也不想开口维护史湘云了。虽是熟人,但也犯不着为了她得罪林家和林家身后的皇上不是么?
南安王妃只做看不见史湘云的眼色,笑吟吟地道:“好了,府中安排下了一些简陋的小食,大家不要嫌弃,请略用一二。”
她吩咐身边人道:“撤了戏台子,摆上宴席,请诸位夫人小姐们用餐。”
南安王府给她陈氏和怡安安排的座次还不低,也不知道是开始就这样排好了的,还是后来调整的。
怡安坦然地坐下,南安王府的侍女给送上香茶和一银壶酒水。
南安王妃笑着对众人道:“这是我府中自己酿的果酒,用了各色花瓣浸过,再放在地窖中藏了几个月,入口滋味极佳,又不上头。大家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侍女们给客人们斟上酒,只有怡安摆手,示意不用。
南安王妃见状问道:“林乡君,你不喜欢这果酒么?那要不要换一种饮品?”
“王妃娘娘,不用了。”怡安捡起起一枚果子,咬了一口,笑着道:“前些日子,我身体有些不佳,昭静姐姐特地请了她常用的太医给我开了个方子,制作了养生的药饮。这些日子,我都是喝着这个呢,毕竟是昭静姐姐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了不是?所以,今日赴宴,我也随身带来饮用了。王妃娘娘不介意吧?”
南安王妃双手倏地紧握,怡安此举,明摆着就是防止她们在宴席上做手脚,自己带饮品来,吃新鲜的果子,做得滴水不漏。当然,她们原是有这个打算的,但也不会做得太出格,只是没有付诸实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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