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贾琮清淡的声音响起:“史姑娘,你是伯祖母的侄孙女,那也是贾家的贵客,贾家自然当好生照应着。只是,姑娘你毕竟姓史,贾家的事还是干预不得的。而我虽是贾家旁支子弟,但比起史姑娘来,却更有资格一些。”
“你!”史湘云见贾琮对她说话如此不客气,气得涨红了脸,站了起来:“谁管贾家的事了?我是气不过你对老太太无礼放肆!”
“无礼放肆?”贾琮惊讶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宗法伦理就是如此。再说了,”他挑唇一笑:“伯祖母是当朝一品诰命,见多识广,最是知礼的,哪里能不知道呢。那么说,不过是与我开个玩笑罢了。我岂有不迎合着她老人家做戏的道理?”
“您说是吗,伯祖母?”贾琮回头对着贾母笑道。贾母脸上笑容僵硬,一口气憋在胸口,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可你为什么要挑唆着迎春姐姐撵走她奶嬷嬷?”史湘云不服气地打抱不平。
“为什么?”贾琮脸色沉了下来,冷厉地望着孙嬷嬷:“迎春姐姐让我对你网开一面,谁知你竟然贪心不足,看着迎春姐姐人善心软,竟然还敢倒打一耙,欺凌到主子头上来了!今日就饶你不得了!”
说完,不再理会史湘云,贾琮扭头问贾迎春:“迎春姐姐,那束发金环带来了吗?”
贾迎春嗫嚅道:“放在屋里了,没有带来。”
贾琮当即命令站在贾迎春身边的司琪道:“司琪,你回去拿来。”
“是,琮哥儿。”司琪低眉顺眼地答应着去了,贾琮如今身上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势,那是在长期坚韧不拔,努力奋斗中淬炼而成的,凝聚着自信和骄傲,也是成功后随着环境和地位的变迁,气质潜移默化地发生变化,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大家都感受到了这一点,不由肃然起来。这时,她们恍然想起,以迎春的性格,惯是息事宁人的,她都要撵奶嬷嬷了,可见,孙嬷嬷必是做了什么不可忍的事来。这下,再无人为她求情了,史湘云也闭上了嘴。
孙嬷嬷原以为自己姑娘是个木头一般的性子,贾琮又已是外人,碍着脸面也不能发作,被纵容着,也敢出头闹一闹,谁知,贾琮却如此厉害,不按牌理出牌。她见状双腿一软,哀求地望向贾迎春。贾迎春想起她方才的所为,心寒无比,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不一会,司琪拿来一个匣子回来,递给了贾琮。贾琮接过,轻轻地打开,一枚精美的遍体雕成迎春花的累丝攒珠束发金环出现在众人眼前,上面栖着的一只蝴蝶栩栩如生,这件首饰十分雅致。
“这是我送给迎春姐姐的生辰礼物,是我攒了许久的稿酬买的。”贾琮拿起那束发金环,缓缓地道:“谁知,却被那婆子偷偷拿去当了。喏,这是当票,因为早已过期没赎,已经成了死当,幸好还没卖出去,我才能拿到手。”说着,他掏出荷包里的当铺展示给众人:“这不是她第一次偷拿迎春姐姐的首饰物品,但之前迎春姐姐都忍了下来,不敢说她。但是这次,却是忍不可忍了。”
贾琮倒转过金环,指着连接处那蝴蝶:“你们看看后面是什么?”
贾探春连忙接过,细细地看了起来。众姐妹都好奇地凑了过去。
“飞雪迎春到?”薛宝钗念出声来:“这不是正契合迎春姐姐的名字吗?”
“琮哥儿,我记得你写的一首诗中,有一句就是这个。”贾宝玉恍然忆起。
“不错!”贾琮冷笑着道:“这件首饰若是被卖出去,落在哪个混账行子的手中,迎春姐姐就不用做人了!”
他又扫视了一圈众人:“不但是迎春姐姐,其他的姐妹们,甚至贾家的姑娘们,也不用做人了!”
“依我的想法,这样心恶的奴才,就不能放过了。迎春姐姐念着是她的奶嬷嬷,总有些情分的,只想着和她讲明了,放了她的身契,让她告老回家。只可惜,有的人天生寡情薄意,欺软怕硬的,竟然还敢闹腾起来,想着这遭儿压服了迎春姐姐,就能长长久久地作威作福!”
“只可惜,我却不是那等脸薄懦弱,为了一个宽厚的名声,就由着尔等算计的!”贾琮嫌恶地看了孙嬷嬷一样,冷笑道:“史姑娘,你说,这样的奴才,我身为贾家宗族的一员,撵得撵不得,有没有资格来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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