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抱歉,吓着你了。”沈默眼也不抬说道。
宋羽扬摆摆手:“嗐,应该的应该的,对我来说,爷爷您的成绩绝对比我自己的成绩都重要。”
下午语文课刚打铃,语文老师春光满面胳膊夹着这次期中考的试卷走进来,又春光满面点了宁堔的名,当着全班学生说:“这次咱班的宁堔同学进步很大啊,拿了仅次于沈默的年级第二,确实不错。”
“老师,您应该说特别不错。”宋羽扬打岔道。
语文老师脾气很好地点头:“是是是,特别不错。”
课代表按顺序在各组过道里转悠着一个个发试卷,所有人收到试卷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试卷从头到尾认真看着,似乎都想知道自己的扣分点在哪。
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哗哗翻试卷的声音,沈默拿到卷子后往课桌上一放连分数都懒得看。
“年级第一,考得怎么样?”邢舟检查完自己的试卷后,趁老师没注意他们这边,扭头问。
沈默指了指桌子:“自己看。”
宁堔余光瞟过去,试卷首页没一个扣分的,得分的位置老师用红笔批了个很大的143。满分150的语文试卷沈默考得算不错,失分点应该是后面的作文和理解。
这次卷面难度还行,比上次月考提高了一点,考题都是按课本学过的知识来出,没有额外增加超纲的附加题。
看了试卷上的分数,邢舟似乎早猜到沈默会考出这个成绩,笑笑又问宁堔:“你呢,年级第二。”
听了邢舟的话,沈默这才侧头往宁堔桌面上的试卷看了一眼,接着脸上浮现疑问的表情。
而邢舟似乎也对宁堔的分数感到有些意外,和沈默表情如出一辙。
勉强考了个班级平均分的宋羽扬感受到气氛变了,回头问:“咋啦,宁堔你语文考了多少分儿?卧槽……才117?”
当然,宋羽扬吃惊的不光是宁堔语文分儿有点低,而是凭这种分数竟然还能排到理科年级第二,可见宁堔其他单科应该考得非常不错。
在宁堔一脸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的无奈下,沈默伸手拿过宁堔的语文试卷看起来。
试卷终于全部发完,语文老师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轻咳一声将全班注意力重新拉回讲台。
宁堔想了想对沈默说:“这次真不是故意考低。”
沈默看着宁堔没说话,只点点头继续低头看宁堔那张试卷,似乎是想找找有没有老师扣错分的地方。
终于,沈默将试卷还给宁堔,用笔点了点后面扣了一半分值的作文:“你这个地方,偏题了。”
“我知道。”宁堔说。
语文老师恰好提到了作文这块,顺着前排将视线投向宁堔,短暂停留后说:“我们再来看看这次作文,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於父之道,可谓孝矣。大家都知道这是论语里的一段话,非常好理解,很显然题目是要让我们抓住父亲这个信息写一篇有关孝道的文章……”
经过一番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后,语文老师在结束前说:“作文方面我们班大多数同学都完成得很好,但还是有极个别的,不知道是不是考试的时候走神了,脱离了主题。让我们写父亲,他却通篇围绕孔子的终生成就来展开,孔老先生若还在世,可能都要感动得给这位同学点个赞了。”
教室里传出阵阵笑声,宋羽扬边鹅鹅鹅地笑边说:“到底是谁啊,这么牛逼。”
“好了,作文先大致讲到这里,具体是哪位同学我就不点名了,希望以后的考试中能认真审题,作文丢一半的分确实可惜。”语文老师说完微微一笑,打开了投影仪开始正式上课。
一堂课四十多分钟结束得很快,下课期间班里的学生们的话题全绕着这次期中考,有人隔着走道冲宁堔喊话,说他短时间内就能轻松提高了一百来名直接窜上第二,实在强到没朋友。
见班里不少人因为男生的话朝他望过来,宁堔朝男生摆摆手,示意对方说得有点过了。
然后发现沈默也在目不转睛将自己看着,宁堔问:“有没有什么想夸我的?”
沈默笑得无动于衷:“没有。”
宁堔盯着沈默那张脸看了能有十秒,快要憋不住想凑上去前才慢慢移开:“行吧。”
这会还在教室,要注意点影响,宁堔对自己说。
过了一会,在快打上课铃前,沈默偏过头:“只能说我眼光太好,挑中了你。”
宁堔马上说:“闹了半天这是在夸你自己?”
“可以这么理解。”沈默撑着头边笑边伸手勾了下宁堔垂在一旁的手指,挺而窄的鼻尖一直延伸到唇角下颌,都像是有什么东西跃然其上,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忽略。
如往常一般的课间十分钟,无论教室内还是走廊过道,充斥着各类吵闹或不吵闹的动静,晃动的人影都是穿校服的学生。
沈默又想起什么,腿伸到宁堔桌子下,侧过身将双方距离拉近。
这时上课铃慢慢敲响,从外面回来的宋羽扬见着后排俩人就说:“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聊……”宁堔慢慢开口。
宋羽扬像是预感到什么,连忙伸出手阻止:“等等我知道了,你不用告诉我,并不想吃狗粮。”
沈默看了眼前排:“下回我录下来发给你循环播放。”
“哎哟,我谢谢您了,但真的不需要,请务必放过我。”宋羽扬一脸牙疼的表情。
直到邢舟也进教室,宋羽扬才像找到组织,涕泗横流控诉后排俩人公共场所随意虐狗的残暴行为。
沈默趴在课桌上伸长胳膊拽宋羽扬脑袋上的帽子,开玩笑威胁要是敢再胡说八道就不认他这个孙子,宋羽扬马上做出哭哭啼啼的表情靠在邢舟肩上求安慰,被邢舟一脸嫌弃给扒拉开。
宁堔看着他们闹,眼神有些放空,没发现沈默从打铃开始就注意了他很久。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因为天气预报过要下雨,老师只让三班学生绕着操场跑了几圈,接着宣布暂时解散进行自由活动。
宋羽扬和邢舟被班里几个女生叫去室内篮球场打羽毛球,宁堔想去宿舍拿点东西,沈默也陪着一块儿。
他们从穿过操场到宿舍,头顶不断有沉闷的雷声,看来是真要下雨了。
上课时间宿舍楼里没什么学生,俩人准备先干点不要脸的事。
过程中宁堔拽开沈默衣服拉链,又将手从沈默身上的t恤伸进去撩起衣角,掠过沈默腰那块位置,感受彼此不断上升的体温和耳边的气息。
“……你现在。”沈默被宁堔的手冰得轻微一激灵,但也没躲。
“什么?”宁堔嗓子带着含混,眼眶发红垂着睫毛问。
沈默压低声音:“越来越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