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提议,“可以做些前期的准备和调查,等今年新新女孩选出来,搞个送卫生巾下乡的活动?”
娜娜管财务这块,立即想到慈善捐献可以抵扣税额,然后,“新新也可以请时予新再做个慈善广告。”这不就是一个饼三个人都能吃上了?
女孩子们各抒己见,又提了好多建议。
散会后,张欣悦闷闷不乐了好久。余自新瞧出她情绪不对劲,“谈谈?”
两人到了天台,张欣悦低着头说,“我们能不能在高校做个专门给女生的性教育宣传?印一本小册子,或者做个可爱的flash?”
她还没说完,眼里就蓄满了泪。
余自新搂住她肩膀拍拍,“这想法很好。我们好好想想怎么做。”
送卫生巾下乡就不一定能顺利做到,印刷性教育小册子就更难了,也许会受到抵制,搞不好还会被有心人扣个大帽子。
就别说现在了,十几年后也还有人认为“性教育会促使年轻人更随意地去尝试性”“买避孕套的女人肯定是妓|女”呢。
这事要从长计议,也许,送卫生巾的时候或者今年新新女孩选秀前可以放出几个打着公益宣传旗号的擦边视频。
不过娜娜的提议让余自新想到,她可以用时予新和新新的名义“赞助”下岗女工和其他想要学习家政技能培训改变命运的妇女。
蒋老师一听,这主意太好了!再就业办的人当然也乐意社会和企业帮扶。
余自新跟海市电视台也有几分交情了,这件事能帮助下岗工人,领导们脸上有光,当然要拍新闻宣传报道嘛。
二姑和余自新的公司接连上了报纸新闻,没几天从前一家跟二姑解除合同的大厦管理又想跟她们合作了。
余自新再想起蒋老师的话,这做慈善就得大张旗鼓!也许能给其他企业起些示范作用呢。
相比姑姪俩,洋洋和姑父的装修队可没法这么搞。
从去年开始,装修队频频被举报。
一会儿说他们的工人无证上岗,一会儿又说安全证有效期过了。
起初是方悦棠作梗,后来眼红的人注意到,那举报的名目就更多了。他们公司要价比别家高一成,客户还排着队等工期,可不让人恨么?
洋洋倒是能稳得住,那就趁活儿少了抓紧时间进修呗,可工人稳不住。基本工资是照发,但工程少了,从前一个月能拿三四个完工红包,就没歇的时候,有时忙起来干脆住在毛坯房里,可拿到钱心里美呀!
从三月起,陆陆续续走了几个人。
到了9月,原本二十人个走的只剩十二三个了,其中一个是两头干。
洋洋还心大呢,“等他们发现还是咱们厚道就会回来了!”走了也好,刚好省下基本工资了。
刘家成愁但也不敢在老婆孩子们面前说。难道要一家子坐在一起哭啊?
前几天又被举报了。
这次理由是违反安全,有火灾隐患。
说的很严重,其实呢,就是小区房子改成职工宿舍了。
那肯定比一家四口的要吵一点嘛,但工人早出晚归,装修可不论周末,一天家里都没人,卫生也做挺好,可架不住有人故意挑刺啊。
小区物业也挺为难,有人投诉到消防部门,“我们也难做。”
刘家成生气,“你们卖房子的时候也没规定一间屋子住几个人啊!”
这件事要真查起来他们确实不占理,民宅不能改造成集体宿舍。
那怎么办呢?难道把工人分成两批,分开住?
父子俩一商量,算了,不如在郊区买个厂房改造成宿舍,现在就有一辆九座的客货两用车,每天早晚接送工人呗。
一打听,正有一座郊区厂房要出售,老板世界杯的时候赌球输了,连地带房子卖了还债。
父子俩一去看,房子是简陋平房,但能住人,刚建好,窗户还没封上呢,地可不小,还能再加建,价格也公道。
结果要签合同的时候,介绍人带来房东,几个人都愣在当场——竟然是吴胖子和他的小舅子。
洋洋当即把笔一扔要走,他现在还记得被这两个混蛋欠薪羞辱,赶出工地的情形——他和父亲靠在墙根下等表妹来接,路边尘土飞扬,经过的行人频频侧目。
吴胖子哭丧着脸拉住刘家成,“他叔,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我老婆带孩子回娘家,他们就跟去我丈母娘家闹!过去是我对不住你们,你看在咱们是老乡面上帮帮我!你也有儿有女的,可怜可怜我。”
刘家成心软了,又觉得这下可扬眉吐气了,再一个,房价比别的还低一些,就劝洋洋,“生意归生意。”
洋洋还是不愿意,“这就不是个实诚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暗中也卖给别人了?或者抵押了?”
刘家成吓住了,中介急忙拿出各种证,“证都是真的,就是抵押人家呀得扣下呀!你们肯定也打听过的,我做这行多久了?没点门路我敢做这个?我怎么可能为了他砸我自己招牌?我都不认识他。”
最后还是买了。
手续刚一办好,吴胖子就跑了,中介还纳闷呢,“他到底欠了多少呀?”这下他也担心吴胖子用了什么手段把房子押给人了,还找朋友打听,确实没有啊,难道是虚惊一场?
结果爷俩带着工人去量门窗尺寸时被堵在那儿了,房子是盖好了,还没跟施工队结尾款呢!
刘家成愁眉苦脸好多天。
洋洋给他留面子,不说这事,可他心里憋得难受啊,只能偷偷跟余自新说,“我真不该占这个便宜,这可上了大当了!”好说歹说,给人家了十万,但是门窗还有最后刮大白啥的也让他们弄完。
大家都不容易。
余自新笑,“别气别气,吃亏就是占便宜!”
这一大片几年后拆迁了,政府给的赔偿绝对会让吴胖子后悔得肠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