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日化厂程欣才问,“怎么一知道办选秀的事谈成了,他们态度这么殷勤?”
余自新也只猜到大概,“高校这几年不是一直在扩招吗?原先每年八千新生现在一万,多出的这两千住在哪儿?”
娜娜用拳砸掌,“大学城!”
海市这几年一直传着要翻新杨浦,把f大和h大还有附近几所大学的民房都收给大学,改成学生宿舍,还有说要拆迁棚户区的,既要搞产业调整同时也要搞房地产开发,杨浦大学城建好之后还有松江那边的大学城,以后呀,说不定要在浦东临港的那一边再建一个大学城。
这些传闻普通百姓听听最多只会想到自家房子啥时候拆迁,能赚一笔就好了,可有更多信息渠道,对市政规划方向更清楚,也拥有大量资金的人听到,想到的是怎么也分一杯羹。
看来,g市的大学城也快要有着落了。
“难怪昨晚金姐说几个校领导现在都是红人热灶,难请着呢!”余自新叹口气。
她无心参与这事,就说海市,后来建大学城是建起来了,领导们去提篮桥监狱可不少,光是他们的情妇就一串一串跟扎蚂蚱似的,其他被牵连的人更多。
这种泼天的富贵,不是普通人能享得起的。
她还是安心做她的民营企业。
新新在g市的分公司全赖宋诗远帮忙打理,今年春节后又重新租了房子,招了一批新员工,现在是宋诗远在中山大学交的朋友梁晶临时做经理管着,但梁晶是准备进仙姬的,花姐又介绍了一个她的前同事来顶这个位置,至于她自己,还是无法跟花想容这个渣男果断分手。
新新的g市分公司一年前还只是个小营业部,一共五六个人,现在人数涨了一倍,租的办公室也升级了。
余自新她们三人进去一看,处处井井有条,职员们开放式办公,梁晶只给高级经理准备了一个隔间,三面玻璃墙,鱼缸一样,不过把百叶窗帘一拉就有隐私了。
余自新跟新员工简短讲个话,重点放在今年9月底的新新女孩选秀,还有各种正式员工能享有的福利,年底旅游,买房公司提供无利息装修贷款等等。
这可真是鸟槍换炮了呀……余自新看着十几个员工想。
新新短短两年多时间快速扩张成这样,真是她没预料到的。这份成功里前所未有的广告模式、对靶向市场的精准营销起了极大的作用。
新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得了这么高的关注度,利润成倍增长,现在又要在g市继续扩张,形势看起来很好,但是,余自新是有些心虚的。
她们手里并没有什么核心的技术。生产的也是中低端产品。
如果有其他人模仿新新的营销策略,两三年后,新新就不可能再一枝独秀了。到时候,销售缩减几乎是必然的。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这同样是仙姬要面对的问题。不过,仙姬的定位是高端产品,给潜在的竞争者们设置了一定入场门槛,它可能要再晚上几年才会面对这个问题。
花姐介绍的经理叫文娟,三十出头,跟梁晶已经做了交接,人很稳重,她对今年选秀的事很重视,希望余自新到时能派给在海市有经验的人来。
回到家,余自新把回去要办的事一一写在笔记本上,又写下核心技术几个字,用力画圈。
李霖选秀时可以过来,娜娜和她可以留在海市,不过,李霖不会粤语,到时怕会有什么问题,而且,第一次在g市选秀,最好还是她来。
她正思量着,两个姐姐前后脚回家了。
姐仨躺在一张大床上聊天,各自拿出笔记本,做迟来的总结。
大姐这一年多事业是发展的不错,遗憾的是学习耽搁了,还有,一年多了,她还是哪也没去旅行。
余自新说:“这还不简单,下次二姐去香港进货,你和宝珠姐跟着去。再办个护照,暑假我要去法国学短期课程,然后去背包旅行,你跟着我!”
“法国?”大姐提高声音,一下坐起来,看了看二姐,大概是二姐给了她什么强烈的暗示,大姐咳嗽一声,不自然地抓抓脖子,音量降低了,“这一下去那么老远啊?我是想着……十一去海市找你玩,再去看看西湖,园林什么的。唉,一转眼你都去海市两年多了。”
去年十一宋诗远在海市被余自新灌了一壶“聪明丸”,回来后自然跟大姐好好谈了几次。
大姐最开始连她买的那几本青春期性教育的书都不要看,还有抵触情绪呢,连欲·望都市和老友记都不追了,不过呢,眼看着宋诗远跟开了挂似的接连帮金姐谈成几项大的合作项目,她也终于思考,是不是她错了呢?
如果小妹是瑞秋,是莫妮卡,是凯瑞、夏洛特,她是不会阻止她和秦先生来往的。有可能……还会觉得小妹挺走运的,就算跟秦先生没谈成恋爱,没结婚的可能,认识这么个人能长见识,也很好。
那么,问题来了,她的小妹,跟莫妮卡瑞秋她们比,究竟差在哪儿了?
或者说,中国女人,跟纽约的女人比,差在哪儿了?
这其中的区别,大概就和她从前想过的“城里的姑娘和她们这些从乡下来的姑娘比,究竟差在哪儿了”差不多。
短裙、高跟鞋、大耳环、鲜艳的口红、染头发,她从前可想象不到自己会这么打扮,这装束就是堕落呀!现在她几乎天天这么穿戴,看了宋诗远买的书以后,她还去黛安芬的专柜让柜姐帮她挑了好几个文胸,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穿什么尺码的,怎么正确地量文胸尺寸。
当初小妹要自己去海市,她也曾极力反对,也很担心过一阵,可事实证明,小妹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也许,去法国学习,就和去海市一样,是现在的她暂时没法理解的。她应该做的,是支持小妹。
当然她还是会担心。不过,当人姐姐,天生就该为妹妹们担心。
宋秋凤想了半天,握了握小妹的手,“好,你去。”
余自新开心地抱住大姐脑袋亲一下,扒拉她头发,“让我找找,新开的窍在哪儿呢!”
“拿开你的狗爪子!”大姐笑骂。
宋诗远想起上次她抱着大姐脑袋找窍,好像是她们第一次摆摊以后?
姐仨笑闹了一会儿,宋秋凤正色说,“正好你俩都在,有件事得跟你们商量商量。”
“什么事?”
宋秋凤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咱爷爷托村支书广济大叔给我写的信,还有小宝自己的一封信,他今年高考,想考来g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