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祁不知他心里的想法,也不管这些,只是看着他,从始至终也没有离开他那双眼睛。
“海盗劫持,你我生死之交;国子监内,你我同窗之谊;北疆战场,你我并肩作战。赵平安,你待我如何,我待你又如何在这一点上,我不信你是瞎子。”
说着,薛祁往前行进一步,紧紧盯着他,接着道“若非是对你有情,这些年怎会书信不断若非是对你有情,你的一举一动我又怎会叫人时时关注若非是对你有情,我又何必凭空捏造一个莫须有的表妹出来”
说到这里,薛祁痴痴的笑了,似乎也觉得自己从前所作的太过明显,也只有赵平安这个傻子才被蒙在鼓里。
就这,她这般派人盯着,这小兔崽子还有机会跟别的女子油嘴滑舌,哄别的女人开心。
她怎能不气
但在这场追逐的游戏中,赵平安听着薛祁一句一句的真情吐露,不知为何,有点震撼,还有点感动。
就是感动。
赵平安老脸一红,一手抬起,不禁挠了挠头。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他这般上心还怪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嗯不对,他这想法有些歪曲,这个时候想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苍天可鉴,今日这番局面属实不是他想看到的。
赵平安心里挣扎的不行,仿佛在薛祁口中,负了他的人是他赵平安一般。
他是真冤枉
赵平安不禁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他就算没谈过恋爱,但起码知道自己是个直男,笔直笔直的直男。
好吧这件事他从前不知道,但他现在知道了。
所以越想赵平安就越觉得不对劲,明明是他被骗,被骗的对一个莫须有的薛小姐动了心,如今突然告诉他压根儿没有什么薛小姐,他难道不该委屈
娶了个男媳妇儿,明明吃亏的是他,马上要沦为笑柄的也是他,这会儿薛祁在抱怨什么
赵平安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抬了抬眼皮,心道对啊错的人又不是他,薛祁凭什么委屈
在赵平安看来,被诓了办婚礼的是他,在这件事情中,最应该委屈的难道不该是他吗
思及此,赵平安微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她道“薛祁,你是不是忘了,就这件事而言,似乎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从头到尾,你把我当个傻子似的放在掌心里玩弄,可有想过我愿不愿意”
“所以啊我在算计你,我在图谋你。”对此,薛祁直言不讳,就好像这件事与她无关一般。
“你还好意思说。”赵平安气道“你当我是陷阱里的野猪,被瞄准的猎物,还是待宰的牛羊兄弟你搞清楚,我是个人,我是个人啊你就不怕就不怕咱们俩的兄弟情谊会因为你所做的这件事就此断绝吗”
薛祁“其实,做不成兄弟也可以做夫妻,我是不介意的。”
赵平安“”
夫妻个鬼啊两个男人,这算是夫妻吗一男一女,这是夫夫好不好
万幸他这会儿没有喝水,不然真的会被薛祁这句话气的喷出来。
不过更气的还在后头。
只见薛祁切了他一眼,浑然不觉的道“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从未当你是待宰的猪牛羊,但目前看来,你们的下场似乎的确有些相似。”
赵平安“”你特么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我谢谢你啊”赵平安故意损她道。
“不用客气。”薛祁点头“应该做的。”
赵平安白了她一眼,亏她还有脸说。
还有,不客气个鬼啊他刚刚是那意思吗真假话听不出来啊
薛祁却没想这么多“总之,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甚至你嫌我下作也行,这都不妨碍我算计你。你只需要知道,不是谁都值得我倾心相待但你值得”
只有他,唯有他。
“说起来,我薛祁长这么大,头一回对一个人这般上心。”说到这里,薛祁看着他,幽幽道“你觉得,我会让你从我手边溜走”
赵平安“”
这人是个崽种啊
越想,越听,赵平安就越觉得不安和后怕。
薛祁这个崽种,到底是从多久以前就开始算计他的
口口声声说不拿他当陷阱里的野猪,被瞄准的猎物,待宰的牛羊,但他干出来的事跟那些猎人屠户又有什么区别
到头来,被剥光了皮吞吃下肚的还不都是他吗
赵平安逃了,慌慌张张地逃出了屋子,他不知道对于这个人还能用什么办法。
似乎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接受和跑路这两条路。
所以,他选择逃跑,起码先找个人商量商量,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思来想去,赵平安也只想到一个人。
姜鱼林自然是不合适的,沈煜也不成,只有时瑞。
从快散席的人群中揪走了一个时瑞,对于路上遇到的各路人马的恭喜,赵平安一直黑了脸,默默的表示接受,除此之外,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将这事儿挑明了说。
等到了一处无人之地,远远的,赵平安就吩咐了府上的下人,不许人过来。
揪着时瑞在一处墙角蹲下,赵平安缓了许久,到头来还是时瑞先开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