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说要再入国子监并非图一时之快,而是这几日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明年便又是乡试,眼下又是九月底,其实距离明年乡试也只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了解过,除了国子监之外,这京都还有不少书院,就相当于前世的补习班。
事实上,论师资教育来说,这些“补习班”并不比国子监差,甚至教的更加精准,说到底,他欠缺的只是某些科目罢了,有一些他觉得学的够了的也不必再学。
国子监奉行的是有教无类,大家学的都是一样的知识,专看个人理解的深厚,以及课下有没有付出努力,并不会因为某个人去改变该有的进度。
但外头不同,除了付出的银钱要多些之后,夫子们也会根据不同的学生做不同的调整,当然,这也有一定的好处,那就是他空余的时间也会多一些。
按照赵平安的预期,乡试后国子监又要选举子入国子监,根据他的年纪,只要他过了乡试,名次不要太靠后,入国子监还是可行的。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在说他是贡生如何如何,言语中都是看不起,明年他偏偏要以举荐生的身份再进去。
但眼下,蒋教官和徐司业的事情还不算完,折子只是递到了陛下的案前,这并不代表事情一日两日便能处理完,陛下还要先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先收集了证据才好做判决。
而蒋家那边得到消息之后,也是一片震怒。
这几日他们找了不少大夫来家,已经确定了蒋先准这条胳膊是保不住了,虽说外表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却伤了筋脉,已然是废了。
更重要的是,他被伤的是左臂,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蒋先准是个左撇子,想再上战场定是不成。
培养出一个千户并不容易,就这么被赵平安一刀废了,蒋家能不心疼恐怕想杀了赵平安的心都有,残害了个官员,如今只是被退学外加革了功名,他们还觉得判的太轻呢
如今倒是好,他们没说什么反倒是有人替赵平安那臭小子说话,蒋家自然不能忍,当即就发动自己的人脉也递了几封折子上去。
陛下看着桌案前那几封折子甚至都要笑了,顺手让身边的侍从把折子递给了下首坐着的璟王爷“你瞧瞧”
“臣弟领命”
璟王爷也不客气,接过那几封折子就看了起来,显然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封折子里,有两封是替赵平安抱不平的,还有几封是觉得这处罚轻了,说赵平安残害官员,这罪名只是退学革了功名还不够,要求要从重处罚。
等到他看完之后,心里大概也有了底儿,陛下反问了一句“皇弟觉得如何”
璟王爷摇了摇头,很是不屑,即使是在陛下面前,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直言道“贪心不足蛇吞象,得饶人处且饶人蒋家做的过了”
陛下点点头“朕也觉得如此,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务必要办的漂亮。”
璟王爷也不推辞,而是拱手道“臣弟领命”
“对了,那救人的法子务必要验证清楚。”
“是”
在国家大事跟前,这样的私人恩怨只不过是件小事罢了,过了圣听也就是,还不至于弄到朝堂上去解决,但陛下安排心腹璟王爷去处理也足以说明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但他们没料到的事,蒋家竟敢安排人在朝堂上上奏,未免太心急了些,仿佛很是急切的要将此事收尾。
璟王爷说的没错,蒋家,的确是过了。
这事儿既然闹到了朝堂上,当今天子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碍着面子,也只能当庭处理,好在在这之前他就搜集到了一定的证据。
替两边人说话的大有人在,严大人和祭酒大人据理力争说是徐司业和蒋先准一个徇私,一个舞弊,而赵平安则是为了救人才会如此,不仅不能罚,还要为他表功。
但蒋家那边却是持反对意见。
蒋家在这官场经营了许多年,家族中虽是没有什么过大的官员,但能入着朝堂的还有那么三两个,再加上一些自己的人脉,于是一个接一个的走出来,口口声声都是蒋先准说话的。
蒋大人振振有词的道“严大人此言差矣,咱们作为朝廷官员,可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尤其是你们这些做言官的,如今事情的真相都没弄清楚,谁知道姓赵的那小子的法子到底是真能救人,还是假能救人若是那法子不能救人,蒋先准岂不是白白的被废”
严大人不同意这种说法,直言道“蒋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蒋先准是你侄儿,你自然是要为他说话,先不说你家侄儿受了伤,时大人的亲子的确是因他而差点丧命,也的确是经过赵平安的手才得以复苏,这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们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