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鱼林做了举人, 自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除了功名上发生变化以外,另就是在秀才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不少免赋税的田亩数。
要知道, 除了免除全家的徭役之外, 举人还能够免两百亩地的赋税。
两百亩,这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不过家里的田地一向是记在老太爷名下, 后来姜海和姜河大了以后他们二人名下也记了许多, 原因便是去官府更改所属人还要再花费一定的银两,得不偿失。
老太爷年纪大了,把着那么多土地在名下也没那个必要, 所以他名下的田亩自然是最适合转到姜鱼林名下的, 这件事, 老太太直接拍板钉钉。
但是转到姜鱼林名下也只是挂个名头,并不代表这地就是他的, 对于姜家日后的财产分割,老太太有他心里的一杆秤。
手心是肉, 手背也是肉,她也不能顾此失彼,总归姜家现如今是未分家的, 能省则省。
土地的转移手续只需要到官府做个登记,因为功名在身, 只一日便办完了,这也是无形中带给他的特权。
之后便是操持姜鱼林的升学宴, 他升做秀才的时候并没有去办,这回自然是要办一回大的。他们县上起码还有举人,但目前出身国子监的举人可就姜鱼林一个, 所以不光是姜家人重视,就连县太爷也重视了起来。
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那国子监听上去是读书学习的福窝窝,毕竟里头能够担任夫子的无一不是科考出来的进士,教学水准绝对是顶尖的。
但抛开这点不谈,它更是在朝廷有头有脸的勋贵人家的子弟聚集地。
不说多了,但凡交上一两个有用的朋友,或许对以后都能起到很大的帮助,在这个官官相互的功利场上,那一两个有用的朋友便是你的人脉,你的后台。
而且姜鱼林年纪小,若无意外,进士是一定的,保不齐哪天就升到了他头上,谈不上巴结,起码不能结仇,所以这礼肯定是要备上一份的。
姜鱼林的升学宴是安排在了九月初三,时间赶得很紧,乡试出榜之后他们便在着手安排了,所以这几日的时间虽然仓促了些,却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毕竟是他们江家的第一个有功名的孩子,老太太准备给他摆一回流水宴,这宴会是大事、要事,大房二房的人都得出来帮忙,姜鱼墨也不例外,家里其余的事物统统搁置在一边。
来往的宾客众多,这流水宴估计要摆上个两三日,这波吃完就换下一波,如此才叫流水席。
既然是为姜鱼林摆的流水席,他自然是不能闲着,在这桌敬上一杯,那桌再敬上一杯,眼瞅着大孙子不胜酒力,老太爷赶忙让人把酒换成了茶水。
扶着醉醺醺的姜鱼林,老太爷不由得腹诽:这孩子也真是的,压根就不会喝酒,还跟着逞什么能?
把大孙子交给二儿子自己又接着去应酬,这种长脸的事儿可少不了他。
姜二爷又叫了一个小厮过来跟他一起扶着姜鱼林,没有两步路正好迎面儿走过来一个少女,口中呼着“姨夫”过了来。
那女孩瞧着大概十来岁的样子,倒是自来熟的很,一点儿也不怯,姜河一时没想起来这女孩是谁,只笑了笑,简单的问候了两句,直到这孩子的爹也过了来他才认出是谁。
那人开口道:“姐夫,好久不见。”
来人是他媳妇儿的亲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那刚才跟他打招呼的女孩就是他外甥女,叫白薇。
姜河揽着儿子,也回了句:“好久不见。”
由于二太太不是本县人,离娘家有一段距离,便和娘家关系走得没那么近,当然,也不排除说她本身与娘家就不亲近。所以哪怕是他外甥白桑也在鹿鸣郡荟聚书院也是如此。
两家联络的少,只是每年定期该送去的节礼从未少过,大面上算是过得去。他二人确实是好久不见,不然也不至于连白薇这个外甥女都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