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的身份是长公主,无比尊贵,也是因此,当她给名义上的婆婆,将军夫人薛婉茹奉茶的时候,还没行礼就被薛婉茹亲自搀起来。
“公主金枝玉叶,妾身万万当不起。”
盛暖没有摆架子,就势将她扶回椅子上,语调十温和:“哪里来的什么金枝玉叶,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暖暖孝敬母亲也是理所当然。”
没有传言中的娇纵跋扈,薛婉茹有些意外,顿了一瞬,拉着盛暖的手,将一个通体碧翠的帝王绿手镯撸到盛暖腕上。
“这是谢家的传家宝,当初是谢栾的奶奶传给我,如今便该传给公主了,还请公主莫要嫌弃……”
其实从一开始,对于赐婚,薛婉茹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
娶了公主,儿子往后少不了总要低一头,再不说前程尽失,只说她儿子之前闹得鸡飞狗跳的样子,怕是即便公主进门日后两人相看两厌,也会家宅不宁。
她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一大早,就听身边的贴身嬷嬷说,昨晚上,新房的动静闹到后半夜才勉强停下。
一大早,长公主身边的容嬷嬷又来委婉提醒,想让她敲打自己的儿子,说告诫驸马要怜惜公主身子娇弱。
这该死的兔崽子,之前一副死也不娶的架势,结果一转头就打脸,连着她这个老娘都丢了好大脸面。
还让人以为她教养出了怎么个浪荡胚子……
谢楠一大早就去当值不在家用膳,饭桌上就他们三人。
薛婉茹在皇家嬷嬷面前丢了脸面,也是因此,吃饭的时候,对谢栾完全没有好脸色。
看到自己儿子那副努力作出以往平静模样,眼神却时不时往长公主身上瞟的样子,薛婉心里就是一阵无奈加嫌弃。
不过儿子婚姻和睦总归是好事,她心底里还是高兴的,再加上看着这位长公主也并没传闻中的娇纵模样,娇艳却端庄且进退有度,她面上神情也愈发和善。
亲自替盛暖夹了菜后,薛婉茹温声开口:“谢栾以往混不吝惯了,但如今既然已经娶亲,自该收收性子,若是日后他敢让公主受半点委屈,公主尽管来跟母亲说,我自不会饶他。”
盛暖笑了笑:“多谢母亲,母亲放心,我与少将军促膝长谈后已冰释前嫌,日后自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况且,我既已嫁进将军府,自然明白事事以少将军为重。”
她那架势,完全就是一副出嫁从夫,贤良温顺,把自己当成了将军府少夫人的架势。
薛婉茹看得一阵心花怒放,愈发觉得这桩亲事原来是结对了。
出身高贵却如此懂礼数,且自己儿子分明也十分上心……真真是美事一桩。
再看到堂堂长公主都一副温驯谦恭的模样,薛婉茹立刻板着脸看向自己儿子。
对上母亲满是警告的神情,谢栾干咳,含糊着嗯了声,低下头默不作声吃饭。
一顿饭,他比以往多吃了两大碗……又喝光了薛婉茹特地让厨房煲的温补汤。
昨天一天大婚,又折腾了大半夜,盛暖之后几乎一整天都在休息,可谢栾却完全像没事人一样,神清气爽跟几个狐朋狗友去喝酒。
到了酒桌上,又是少不了被一番打趣。
“谢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今日看起来可真是春光满面。”
“可不就是,长公主天姿国色,谢兄龙精虎猛,啧啧啧……”
男人在一起少不了些荤话打趣,谢栾一个个骂回去让他们闭嘴,自己心里却忍不住开始回想昨夜种种。
除了因为那劳什子药物有些发疯,其实平心而论,昨日的洞房花烛夜……甚是销魂。
他往常一身精力尽数用在练兵练武上,总是不理解军中那些混不吝喜欢找女人。
在他看来,那是低俗又无趣,可如今……咳,必定是酒水喝多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谢少将军并不肯承认,他其实还没饮几口酒。
吃完饭后似乎是酒意上头,只觉得满身的力气没处用,他又去了城外玄武大营。
做了驸马便不能掌兵,但盛暖承诺了会让他回归军中,所以谢栾并未忌讳,和往常一样到了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