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卫敬是在北境的时候就跟着陛下平定天下的副将,自登基大典上受了封,旁人都想着留在京城,或者去一方掌兵,这人却急着还乡,只想守卫乡里。
孙魏紫见过他几次,并不熟识,只听人说起这卫将军在家乡有个喜欢的姑娘,几次上战场受了重伤险些丧命都是靠要活着回去见那人的信念活下来的。
当时小牡丹还为人家这一番情意感动过。
却不知,今日却在这醉欢楼里,碰上了卫将军跟芍药在这杠上了。
卫敬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遇到顾尚书和陛下跟前的女官,他乍一看到这两人,手里的刀就落不下去了,“顾、顾大……”
“卫兄!有话好好说,动手动刀的像什么样子?
”顾长安打断了他即将喊出口的那声‘顾大人’,伸手把卫敬手中的刀取下。
结果那刀太重,他拿不住,险些闪着腰。
边上的随从见状,连忙伸手托了一把,将刀接了过去,收回鞘中。
好在孙魏紫一进来,就冲着芍药去了,没看见这一幕。
“芍药莫怕,有我们在,卫将军不会怎么你的。
”小牡丹柔声安抚芍药。
后者走回桌边坐下,“他原也不能怎么我。”
小牡丹闻言顿了顿。
芍药像是见了这场面,出奇的淡定。
反倒是方才险些被吓得呆住了的杜子瑜,这会儿方才过来,俊脸苍白。
芍药给他倒了一杯茶,“杜公子,今日连累你受了惊,且饮一杯茶压压惊,过会儿我派人先送您回府去。”
“你对他倒是柔情似水得很!”卫敬一听这话顿时暴跳如雷。
顾长安因为拿不住那到脸上略带一丝‘囧’意,好在他脸皮厚撑得住,很快就掩饰下去,伸手搭着卫敬的肩膀,压着他轻声道:“年初你说想回乡,呈上去的折子,还是我求陛下给你批的,结果你这……”
他后面的话也没细说。
反正看向卫敬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帮你作保,让你衣锦还乡做了此处的官,结果被我撞见你在青楼里跟人抢姑娘,拔刀砍人?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卫敬跳不起来了,连忙跟顾长安解释。
他是个武将,一着急上火都忍不住动手,方才也不知真的要砍人,就是想吓唬吓唬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
但这话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尤其不能让芍药听见。
不然他这将军的威严半点都不剩了。
顾长安何许人也。
不用卫敬把事一五一十得说个明白,他便能猜的七七八八,看了容貌过人的芍药一眼,问他,“这就是你几番垂死时嘴里念叨的那姑娘?”
卫敬生的还挺俊,五官端正,剑眉星目,自有一番武夫的威猛健壮,此时却被顾大人一句话问得,脸色涨红之后又硬生生憋青了。
“好了好了,这事也不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顾长安抬手招来老鸨,“让他们都散了,砸坏的东西,还有这门我赔,另外准备个雅间,把你们这些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
老鸨瞧见这一身锦绣的公子爷一开口就把卫将军都给压住了,立马喜笑颜开,挥着帕子让站在门前的众人都各自乐呵去。
顾长安看了孙魏紫一眼,拉着卫敬便要往外走。
哪知卫敬看见杜子瑜还在这,愣是不肯挪地,“他还在这,我不走!”
顾长安见状,又好气又好笑,“杜兄,你还能站起来罢?能站起来就跟我去隔壁喝酒!”
杜子瑜看了看卫敬,不愿意起身。
顾长安见状,直接走过去,一把将人拉了起来,“都是自家兄弟,哪能为了一个美人闹成这样?走走走,咱们一醉泯恩仇!”
“我只听过一醉解千愁,从不曾听说什么一醉泯恩仇的!”杜子瑜喝了茶缓过神来,看见卫敬就十分不悦,“况且我只在醉欢楼里见过卫将军三次,第一次他对我恶言相向,第二次他要打我,第三次呵呵…
…他便直接拔刀要砍我了,谁跟他自家兄弟?”
“你这会儿嘴皮子倒是利索了。”顾长安抬手在他后背瞧了一记,“自家兄弟请你喝酒你不去?难道是要我拿身份压你?”
杜子瑜一听这话,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如今位高权重,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