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那把龙椅被萧宇坐了十九年,脏。
配不上我的灼灼。
还有就是……
灼灼好像瘦了。
晏倾发现这一点之后,忍不住微微皱眉。
一直在暗中观察晏倾的几个大臣见状,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晏大人皱眉了!”
“完了完了,待会儿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永安君该不会要弑君吧?”
“那咱们只怕也性命难保!”
“我家晏大人皱眉了?”秦灼喃喃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走在她左后方的晏倾。
晏倾见她回眸立马就眉目舒展。
真的只是一眼,一瞬间的事。
周遭风雪潇潇。
两人对视过一眼,纵是无声也动人。
顾长安走在两人身后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抬袖挡眼睛。
没眼看啊,没眼看。
不过他两这点细微的小动作,也没别人发现。
永安君率众入宫,所有的宫人内侍与禁卫全都俯首行礼,脸都埋到了地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人物们尚且惴惴不安,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底下这些人更怕自己多做了一个动作、多看了谁一眼就无端丢了性命。
整个皇宫随处可见跪伏于地之人。
秦灼率众顶着风雪穿廊拾阶,上了金銮殿。
众人一入内,风声潜入,吹得殿中烛火摇摇晃晃。
身心俱疲的兴文帝倒靠在龙椅上,睁眼看着她带着谢无争等人上前来,嗓音虚弱地说道:“朕已经答应传位于你,你即刻将大军撤出京城,莫扰了京中百姓……”
秦灼一步一步走上白玉阶,站在龙案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父皇放心,我军中儿郎训练有序,从不烧杀掳掠,屠戮百姓。”
这天家父女一别两三年。
原本早早在上,掌控一切的皇帝早已衰弱得不成样子。
而从前假装去和亲的公主,已经平定四方,成了天下人拥立的新主。
李公公跪带着几个御前伺候的内侍宫人跪伏于地,大气都不敢出。
“你站这么高作甚?你这什么眼神?”兴文帝忍受不了秦灼这般居高临下的模样,伸手撑在扶手上,强撑着坐正了,恨声道:“朕都答应要传位于你了,你不跪下谢恩,还想作甚?”
“你还想让我跪下谢恩?”秦灼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大笑,狂放不羁。
“我乃先帝定下的新君,有亲笔诏书!你一个为了谋夺皇位,撒了弥天大谎、杀妻弃女的乱臣贼子也配说传位于我?”她说着,抬手让人拿出诏书。
孙魏紫和谢无争一人拿出一份,公之于众,“先帝遗诏在此!”
秦灼冷眼看着兴文帝,“轮到你给我传位?”
兴文帝脸色青了又紫,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今日唤你一声父皇,是想以母后之女、大兴臣民的身份想问问你。”秦灼凤眸微眯,字字清晰道:“你这一生,于公,无功于朝,无恩于民。于私,杀妻弃女,为掩盖过错,残害忠良,你可知错?你可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