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陆乘风……”秦灼笑道:“还挺有意思的。”
萧雅没接话。
若是换做旁人,怎么也得问一句“何出此言?”
但四公主这不吭声,就显得有些刻意避开了。
秦灼这半天看下来,也知无需过多试探。
这两人自己都不愿意往一处凑。
但是做了契约夫妻,没有弄出仇来,反倒还能看到对方长处的,也很是不易。
到底都是年纪小。
陆乘风今年也就是十九岁的样子。
若非皇帝赐婚,公主下嫁,这位少将军只怕要跟他爹一样,到了三十来岁才成家。
这一下子忽然让他英年早婚,只怕光顾着恼火了,还没明白过来。
且让小姑娘和少年郎自己闹上一闹。
反正有她这个长姐在,怎么都不会让萧雅被人欺负了去。
秦灼这样想着,便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萧雅怕她继续说陆乘风,跟她说:“今晚月色极好。”
秦灼笑而不语。
萧雅又道:“听说不久之前晏倾晏大人也去了东临……”
“是去了,我同他碰上了,还一道赏过月色,吃过酒。”秦灼笑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一并问了吧。”
萧雅顿时:“……”
是她道行太浅。
根本没法跟长姐这样神人抗衡。
四公主没再提晏倾,反倒跟她说起了京城,“以前总想着要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出了笼子走的越远越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真的离开之后,我又很想母妃。”
秦灼闻言伸手摸了摸萧雅的头。
她没说什么,但这个动作已经足够能安抚小姑娘。
“我很想长姐,甚至很想萧婷……”萧雅觉得自己说这话还挺奇怪的,伸手把面纱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揉搓着,“明明以前关系也不见得多好,见了面还总是明里暗里要比上一比,分开之后,反倒想念起来,人是不是都这么奇怪?”
秦灼很认真地回答她:“善良的人都念旧,这一点也不奇怪。”
“我善良吗?”萧雅对这个词还挺陌生的。
她不能说自己是一个良善的人。
能在宫里活下来,平安长大的人,怎么可能善良?
秦灼想了想,然后道:“以前的你未必,但敢与云川城共存亡,守护百姓的你,早已不是从前的你。”
“生于深宫,长于深宫的娇花弱柳,到了西南之地,竟然长成了足以守护百姓的大树。你得高山为神,磐石做骨,早已不是任人摆布的蒲柳草芥。”她郑重其事给与萧雅无比的肯定,正色道:“能有你这样的妹妹,是我的幸事。”
萧雅的心既满足又欢喜,笑着说:“长姐平定天下,我亦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