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却把那个场景记得很清楚,梦里的花辞树对她那一枝春无甚反应,此刻的他却将三颗糖视若珍宝。
她看着花辞树,不由得轻声道:“林泽无所有,聊赠三颗糖。”
声落。
花辞树忽然抬眸看向她。
林泽心跳徒然漏了一拍,有些紧张地道:“玩笑话而已……”
“我跟你说个秘密。”花辞树却自顾自说道。
“什么秘密?”林泽心说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探听对方的秘密,但是这话想也没想就问了出去。
再想收回却已经来不及。
“我不是颜辞镜。”花辞树很认真地说:“我是花辞树。”
林泽闻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事从昨夜开始,就有很多人知道了。
但她还是认真地应声道:“我知道。”
花辞树说:“颜辞镜是我哥哥。”
他说完之后,顿了顿,又道:“是我唯一的亲人。”
林泽听得云里雾里。
颜家这么多人,兄弟一大堆……
对花辞树来说,只有晏倾是亲人吗?
就在她琢磨的时候,花辞树伸手把她拉着坐下了。
就坐在他身边。
花辞树说:“我有很多很多秘密,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
“那你也别和我说。”林泽连忙道:“免得你酒醒之后要杀我灭口。”
花辞树伸手揽住了林泽的肩膀,哥两好似的靠在一起,“不会、不会灭口。”
林泽想挣开,却被对方抱得更紧。
反复几次之后,她就放弃了挣扎。
跟喝醉的人折腾什么?
要抱就抱吧。
就花美人这长相,同人如此亲近,算起来还是她占便宜了。
“小时候,他们都说能一起分糖的,就是自己人。”花辞树揽着林泽,郑重其事道:“以后,你就是我的……自己人了。”
林泽听他说话停顿,吓得不轻。
她还以为自己给花辞树两颗糖就要变成了花辞树的人。
这个说法未免太霸道了一些。
花辞树前言不搭后语地跟她说了许多话。
还真说了不少旁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花辞树是颜晖的外室生的,外室难产而死,才抱回颜家抚养。
他跟晏倾同岁,但是生辰不详,在颜家排行第四,没娘的孩子没人疼,连名字都没人给他好好起,颜家人就一直‘阿四阿四’地叫。
他这个外室生的在颜府日子不好过。
嫡出的三公子比他还惨,吃的东西会有毒,在池边看鱼会被人推入池中,屋顶上掉下什么来每次只砸他……
过得惨的跟过得惨的凑在一处。
反倒命硬起来。
直到十五年前的六月初五,颜晖带着颜辞镜出去,再也没回来。
从那以后,阿四就成了颜辞镜。
他一个人,替两个人活。
别人记不得死了的是谁,他记得。
他的哥哥,他唯一的亲人是被颜晖害死的。
颜家根本不是他的家,是生死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