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真的给我写信了。
信就在李福手里。
晏倾忽然很想冲上前,把信抢回来。
他要第一个看。
只有他能看。
可他也很清楚,此时不能那样莽撞。
他要从容。
耐心等耐。
“李福。”还是兴文帝先等的不耐烦了,“信上写了什么,还不念来?”
李公公还有些犹豫,“可是这信上……”
兴文帝开口打断道:“不管信上写了什么,朕让你念你就念!”
“是!”李福不敢在磨蹭,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念道:“众人皆道王女貌美。我道:不及倾倾一二!”
尖锐的太监嗓音回荡在金殿之中,既响亮,又刺耳。
兴文帝与殿中百官听了个清清楚楚,面色一时间都有些怪异。
冯河那些人当场傻眼。
说好的永安君狼子野心,一心要争天下呢?
她就是这么争天下的?
九个月啊,都九个多月了,只给晏倾写一份信,写的还是这么两句废话!
过了好一会儿,兴文帝才开口问道:“没了?”
李公公把书信递给兴文帝看:“回皇上,没了。”
开头没有“晏倾轻启”,落笔也没有署名。
就两行字,没头没尾的。
连字迹都是龙飞凤舞的草书,勉勉强强能认清。
冯老丞相拿着这样一封书信当做晏大人跟秦灼私下勾结的证据,这也太草率了。
御史台那几人跟晏倾是做过同僚,把他当做自己人的,先前看冯河倚老卖老,以多欺少,就想据理力争了。
这会儿书信的内容一读出来,这风向都瞬间变了。
御史们心里的怒火被风一吹,势头立马就拔高了三丈不止,“这信要真是秦灼写的,这不是在羞辱晏大人吗?”
“拿一个蛮夷女子跟晏大人比容貌,这是私下勾结的同伙能做出来的事?”
“我听闻秦灼从前就喜欢欺辱晏大人,这、这都远在千里了,怎么还不消停?”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
站在晏倾这边的大臣们一个比一个喊得响亮,都快为他委屈哭了。
老御史老泪纵横,“晏大人不就是年轻,跟秦灼纠缠不清过一阵子吗?何至于被她欺辱至此啊?还有你们、你们一个个还说晏大人跟秦灼私下勾结!你们的良心呢?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在,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方才开口弹劾过晏倾的官员全都低头装哑巴。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冯丞相,这就是您所谓的证据?说晏某跟秦灼私下勾结?”晏倾沉默许久,才面无表情地朝冯河发难,“是冯丞相老糊涂了,还是晏某疯了?”
冯河老脸一僵,说不出话来。
殿中静默了片刻后。
这位老丞相又使出了惯用的伎俩,装晕。
两眼一翻,往后一倒。
几个门生见状连忙上前把人扶住,惊慌失措地喊:“冯老!”
“冯老您没事吧?”
晏倾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兴文帝见状,不由得头疼起来。
方才听到王女两个字,他就想起如今北漠新任女王上位,对秦灼俯首称臣之事。
如今秦灼羽翼已丰,得了大势,眼看着从北漠回来,就会对京城动手。
朝中这些大臣不想着如何稳固江山,还在为晏倾这样新贵得势算计来算计去,简直让人气恼。
兴文帝看着底下乱作一团,忽然开口道:“冯老既然年事已高,就不要太操劳国事了,好生回府修养吧。”
他说着,看向晏倾,“吏部之事,晏爱卿做的得心应手,尚书一职便由晏爱卿盯上。冯老在府中修养的这些时日,便由你暂领群臣……”
这话还没说完。
就有老大臣高声喊道:“此事不可,万万不可啊皇上!”
兴文帝直接把礼部尚书的位置给了晏倾。
这一年,晏倾才二十一岁。
这意味着,大兴朝史上最年轻的尚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