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岚本该高兴,可这七天时间实在太短,她有些为难道:“七天不行,至少十天。”
“七天。”秦灼根本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机会。
拓拔岚心知这事再无转圜的余地,若是再多说,只怕这位永安君会当场反悔,只能咬咬牙应下,“行,七天就七天。”
“王女是个爽快人。”秦灼笑道:“必成大事。”
她说着,端起谢无争刚倒好的一杯茶,往前递了递,“王女今日来的突然,本君便以茶代酒,祝王女此去顺遂,”
拓拔岚见状,虽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谢君上。”
王女喝完这杯茶,也没在帐中多留,带上面具就离去了。
秦灼抬手示意外头的守卫都不要阻拦。
帐内很快就只剩他们几个自己人。
刚才听拓拔岚跟秦灼说了半天话,只找到一次机会插嘴的顾公子忍不住开口道:“你就不怕这个王女找你求助是假,想给帮北漠拖延时间,设法守住天霜城是真?”
“长安。”秦灼喊了他一声,很是认真地说:“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顾公子不惯她含沙射影的臭毛病,直接道:“本公子没被蛇咬过,也不怕井绳。”
“阿灼是想同你说,不要被王女骗了一次,就觉得她说什么都是骗人的。”谢无争方才是看着拓拔岚说那些话。
真真是心思用尽。
可正因此,这位王女爱臣民之心也尽显。
无争说:“我觉得这位王女不会为拓跋瀛拖延时间,杀父之仇,夺位之恨在前,主战和主和之见又完全不同……”
“本公子救她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她是骗子!”顾公子忍不住打断道:“你们还是别这么信誓旦旦,赶紧做两手准备的好,万一真的被她骗了,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秦灼看了顾长安一眼,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公子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
“刮目相看啊。”秦灼煞有其事地说道:“我以揉代刮,聊表敬意,我们顾公子果真是长进了。”
都知道要提防着拓拔岚设下骗局,要做两手准备了。
初五跟着秦灼一起揉眼睛,看顾公子,一起对他刮目相看。
谢无争见状,忍俊不禁道:“防人之心不可无,长安说的甚有道理。”
“有理有理。”秦灼笑道:“只是拓拔岚应该不会蠢到骗我才是。”
顾长安一边拉住初五揉眼睛的手,一边转身问秦灼:“怎么说?”
秦灼道:“诚如无争所说,拓拔岚跟拓跋瀛之间有杀父之仇,夺位之恨,很难站在同一阵线上,可若是拓拔岚想除掉拓跋瀛,坐上王座之后,再反过来带兵抵抗我军,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她笑了笑,继续道:“而我只给了拓拔岚七天,这七天,她是绝对做不成两件事的。她能把拓跋瀛踹下王座最好,若踹不下来,必然也能给拓跋瀛添不少麻烦,到时候我们再攻天霜城,必定事半功倍。”
谢无争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顾长安看着秦灼,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秦灼,你若是做生意,一定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奸商!”
这人是只想站占好处。
半点亏也不肯吃啊。
秦灼笑了笑不接话,只让他们去安排粮草,吩咐下去继续围住天霜城,守而不攻。
谢无争和顾长安、初五应声去办。
如此过了三四天。
众谋士副将坐在一起商议战事的时候,都忍不住问:“君上下令守而不攻,究竟是何用意?”
秦灼笑笑,高深莫测道:“时机未到。”
众人虽然不知道君上什么时候开始会算命了,但是这大大小小的仗打下来,听她的准没错。
于是,大兴将士围住天霜城,在城外守到了第七日。
第七日下午,日头西沉之际。
多日来,一直城门紧闭天霜城,忽然城门大开。
新上任的北漠女王亲手砍下了拓跋瀛的头颅,带着一众北漠大臣出城归降,跪迎永安君,“臣等恭迎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