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端起茶盏,轻轻吹开热气,目光却一直落在晏倾身上。
“何止是良策。”她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这还是我的上上策。”
“咳……”正喝茶的沈文轩差点呛着,只能先放下茶盏,轻咳一声示意秦灼自己还在。
不要当着先生的面,做这种事。
秦灼闻声,便收敛了许多。
她没再看晏倾,低头品茶。
沈文轩见两人已有安排,便没再提要回京城的事。
他一把年纪了,确实也不宜来回奔波。
“你二人如今羽翼已成,用不着先生操心了,只是无论做什么,须得小心才是。”老先生说着便起身,说:“我先回去了。”
秦灼跟着起身相送,徐徐道:“晚间梁园有宴会,先生得空可一同前往。”
沈文轩道:“先生年纪大了,喜静。梁园宴人多,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老先生说着,多看了晏倾一眼。
同住府中,饶是先生喜静,也听说了这个梁园宴,各家都想往永安君身边塞人,到时还不知闹成什么样。
别看晏倾话不多。
话不多的人,闹起来才狠。
这边刚说完话。
秦灼和晏倾一起送先生出花厅。
迎面就瞧着秦怀山往这边来了,“阿灼!”
“爹爹这时候找我做什么?”秦灼心中一回,小声说着。
因为晏倾与她同住的缘故,秦怀山不怎么往这边来。
平时有什么事,都是派人来请秦灼去他那边。
今日却不知怎么的。
急匆匆地朝这边来了。
“秦叔来了,你去吧。”晏倾跟秦灼说了这么一句,又朝沈文轩道:“我送送先生。”
沈文轩也抬手示意秦灼只管去同秦怀山说话,笑着跟晏倾说:“一道走走。”
晏倾颔首,“先生请。”
“爹爹。”秦灼朝秦怀山走去,“何事如此匆忙?”
晏倾与先生一道朝秦怀山点头示意,便从两人身侧走了过去。
“阿灼。”秦怀山还真走的挺急,气都喘不匀,“我、我听说孙学海孙尚书他们家出事了……”
“爹爹也是为这事来的?”秦灼有些诧异。
秦怀山一直都是不管事的。
来了永安君府之后,也不大出自己住的院子,先前有人想从他这边下手,塞人到秦灼身边都找不到机会。
算起来,这么久了,也就只有顾老太爷和谢家舅舅能跟秦怀山说上话。
却不知他这么跟孙学海孙尚书有了交情。
还这样担心孙家。
秦怀山听她这样说,就知道为这事来找秦灼的人肯定不少。
他想着既然来了,该说的还是得说。
“孙学海孙尚书,好官啊!为人正直,在朝堂上没少为你说话。”秦怀山道:“而且你跟孙家的大小姐不是也颇有交情吗?怎么都得想法子救救孙家……”
秦灼颇有耐心地听他说完,然后道:“爹爹说的是,法子已经想好了。”
秦怀山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想开口说什么。
还没出声,又反应归来,“法、法子想好了?”
“想好了。”秦灼又说了一遍,安他的心。
“那就好、那就好。”秦怀山连说了两遍。
说完之后。
他又想起方才沈老先生在,便问秦灼,“刚才沈先生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事?”
“对。”秦灼看自家爹爹急的额头都冒汗了,温声同他道:“爹爹进屋坐下歇歇,喝杯茶吧。”
秦怀山觉着自己帮不上忙,还耽误了阿灼的工夫,有点不好意思,“不了不了,我回去了,你忙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
比来的时候还快。
“爹爹……”秦灼开口喊他,就喊不住了。
她站在庭前,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爹爹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