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天边明月华光皎皎,周遭灯火被夜风吹得明明灭灭。
白纱浮动间,有数只萤火虫穿梭其中。
汤池里雾气朦朦。
秦灼由着晏倾解了衣衫,非但没有半点羞涩之意,反倒忽然逼近他,“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早说啊,你我都同床而眠这么久了,若不是顾及着你身上的伤……”秦灼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笑着扯下了晏倾身上仅有的那件白色长衫,低头吻了吻他的喉结。
像个趁夜而来,要吸书生精血的妖孽。
她身上的气息带着热气一起往晏倾脸上扑。
饶是他心有城府,且今夜有神志错乱,都被秦灼弄得有些无措。
本来是他妒恨旁人,才勾得秦灼。
怎么现在却变成了秦灼好不容易找到了时机享用他?
秦灼从他喉结处一点点往上亲,只片刻,就瞧见面如美玉的晏倾脸色泛红,眼神闪躲,像是不敢直视她一眼。
“晏大人,这种时候,你怎么不专心啊?”秦灼推开些许,抬手捧住了他的脸,迫使他只能直视自己。
如此良夜,夜风徐徐。
她压低了声音,含笑道:“你这争宠的路子都是跟谁学的,看样子是没学到精髓。”
“我、我没跟别人学……”晏倾被她揶揄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少时最风光恣意的那会儿,也就在歌楼赏赏舞、听听曲,身旁还经常带着他的小姑娘。
他从不与旁的女子接触,别说搂搂抱抱,就是离得近些都不喜。
困在灵云观三年,练了寒冰诀之后,更是浑身自带寒气,对谁都是拒人千里的模样,纵然有人爱慕他的容颜,大多都是将其奉若神明,深谙其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只有秦灼,从前故意激他的时候说要让他做外室、做通房,什么话羞辱人说什么。
可以前也只是嘴上说说。
今夜,秦灼直接反客为主,还这般游刃有余的模样,简直衬得头一次做这事的他异常生涩。
可这样,撩得人越发气血翻涌。
“没跟别人学,那就是自己琢磨的?”秦灼也不急着做什么,把晏倾身上湿透了的长衫整件扯了下来,扔到一边。
她跟他几乎是贴在一起,可以听见他如响鼓般的心跳。
夏夜里泡汤泉,寻常人都会觉着热。
偏偏晏倾身上寒气重,同他靠在一起,肌肤相触便生凉意。
令人舒服,且愉悦。
秦灼心想着,同床睡了近半年,总算熬到了夏天。
这时节才该天天抱着晏倾。
天知道她冬日里硬生生把这人暖热有多不容易。
现在才是人过的日子。
晏倾被她搅得心乱如麻,简直是色受魂与。
他也不反驳,低低地“嗯”了一声。
竟是直接承认了。
秦灼一想到他趁自己不在的时候,琢磨房事就忍不住笑。
少时不管什么事,都比她更厉害的晏倾。
清冷孤傲如晏孤云。
竟然在这种事上,不如她。
怎不令人发笑?
“你笑什么?”晏倾揽住了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带,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嫌我不如那些身经百战的老手会的花样多?”
“这就太冤枉我了。”秦灼笑道:“我也没试过老手啊,无从比较?”
晏倾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还想拿别人跟我比?”
秦灼闻言顿时哑然失笑:“晏大人,你好不讲理!”
其实她也知道晏倾犯病是时候是不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