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忽然把人叫过来说这事,颇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谢家两位舅舅就比他能说多了,先是热情地请两人坐下,还坐一块。
又随口闲聊几句。
让侍女们倒好酒,就退下,关上门。
这门一关上,这气氛更微妙了。
秦灼跟谢无争对视了一眼。
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尴尬。
她不想太被动,便率先开口道:“爹爹今儿跟两位舅舅一道用晚膳,怎么不喊长安?”
秦怀山心道:当然是因为你两个舅舅接下来要说的事,不方便有长安在。
就顾公子那张嘴,若是知道谢傲诚他们要撮合无争跟阿灼,这永安君府的人也就全知道了。
“长安啊……”秦怀山一下子没想出合适的说辞来。
谢傲诚接话道:“自然是我们今日要说的事,顾公子不便在场。”
秦灼闻言,心道:这什么事,顾公子不便在场啊?
谢无争也在想这事。
就在此时,谢傲鸿忽然开口问道:“君上,觉着无争如何?”
秦灼觉着这个问题不用多想,直接回答道:“无争自然是很好的。”
她说完,觉着有些渴,端起酒杯就喝。
谢傲诚紧跟着问道:“那君上觉着无争做夫婿如何?”
秦灼闻言,差点呛到。
这两位舅舅还真是直接啊,把他俩叫来坐在一起说这事,直接省了旁敲侧击的那一步。
她刚把酒咽下去,还没说话。
谢傲诚又道:“无争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样貌人品性情都没得挑,更重要的是,无争是你母亲亲自教养着长大的……”
谢傲鸿接话道:“你母亲把无争教得这样好,多半是存了为你养个好夫婿的心思。我和你四舅舅想着,与其在那些外人里头挑一个做你的夫婿,不如选无争。阿灼,你觉着呢?”
秦灼不想觉着。
但三个长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都想要个答案。
她知道这时候必须把话说明白,免得长辈们再为此操心,沉吟了片刻便开口道:“无争他是很好很好的,可……”
“可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谢无争忽然开口道:“我与阿灼,只有兄妹之情,成不了夫妻。”
秦怀山和谢家两个舅舅都没想到,说不行的居然是谢无争,一时都有点傻眼。
秦灼抬头摸了摸鼻尖,“今日这事,不得不辜负两位舅舅的美意了。”
谢傲诚和谢傲鸿一时间都没说话。
秦怀山试图打圆场道:“兄妹也挺好,挺好。”
“我有话想同阿灼说,失陪了。”谢无争说着便起身离席,温声说了句“阿灼,你跟我来。”
“爹爹和两位舅舅慢用。”秦灼说着,也起身离去。
两人走出屋子,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月上树梢。
两人缓步过回廊,清风拂过衣袖。
“阿灼。”谢无争喊了她一声,忽然停了下来。
秦灼止步,抬眸看他,“无争要同我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谢无争笑了一下,“只是怕留在那里,秦叔和舅舅会尴尬。”
秦灼也笑了,“要是你不说要出来,我也是要找由头出来的。”
谢无争想了想,又道:“我一直知道你喜欢我,只是对哥哥的那种喜欢,两位舅舅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哦?”秦灼笑道:“你如何肯定我只把你当哥哥?”
谢无争道:“当初在涣州城,你我初见时,你说在梦中见过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就很相信我,待我极好,或许真是前生有憾事,可你看我的眼神和看孤云的眼神是全然不同的。”
谢无争提起旧事来,缓缓道:“经年一场大梦,我是你梦中人,不是你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