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算是敢作敢当。”秦灼夸了他一句。
林志业顿时:“……”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被秦灼拉来唱双簧的错觉。
秦灼正差一个接话地。
就挑中了他。
“天下这么多事,你们都要讲什么男尊女卑,男子做的,女子却做不得的破规矩。”秦灼说到这里,神色正经了许多,后面的话她还在斟酌用词。
晏倾便便开口帮她接了下去,“可杀死拓跋贤是我家君上,击退北漠军也的是我家君上,诸位今日还有命站在这里恶言相向,也全仰仗我家君上,救猫救狗,尚知报恩,诸位自诩读书人,礼义廉耻挂嘴边,怎的做起事来,畜生不如?”
台下那位王老先生当场气得后仰。
旁边一众后生晚辈连忙伸手去扶他,“王老?王老您没事吧?”
“老先生!”
有人见状怒不可遏,开口就要骂晏倾。
可这回。
晏倾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便继续道:“诸位要拿君上是女子说事,口口声声世间道理,却忘了自己受一个女子庇护,不知感激,还横加为难,这又是什么道理?”
先前台下众人就是拿男女说事,自以为有理,站住了脚才叫嚣地那般厉害。
这会儿,秦灼与晏倾连消带打,又有徐丹青连连质问,已然把他们那些道理翻覆了。
为首的王老先生又倒下了。
林志业被金元宝砸了头之后,一直在想秦灼今天把他放出来是为什么。
连他骂秦灼的话,都好像在她意料之中。
谢无争上前,正色道:“我等身为男子,读书习武,是为护得家人,奉养含辛茹苦的父母,友爱兄弟姊妹,而不是能让自己得到的更多,剥夺别人的东西。”
“世间女子娇柔纤弱也好,心怀天下也好,各有她们自己想走的路,想做的事,绝非旁人言语可以左右。”他想起母后还在世时,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结合当下,感悟更多。
谢无争沉声道:“男尊女卑实为谬论,虽这言论沿用千百年,也得看当下世情,明知不可取,却要古板守旧,实为误人误己!”
“说得对!”顾长安说不出无争这般多的道理来,但是他附和地特别真情实感,“你们要误自己,就关起门来自己误去,不要误别人!一寸光阴一寸金,你们自己算算,今天都耽误我们多少金了?”
初五在旁边听了,板着一张脸,心底却在开始算今天到底被耽误多少金。
秦灼听顾公子这样说话,都听笑了,朝台下众人道:“我劝诸位,还是别拿这男女说事了,否则我这话说的太直白,怕你们受不住!”
她是一片好心。
偏有人不信。
“你说的话还不够直白吗?还有什么更难听的,你说!”
“还有什么话是我们受不住的?”
“你尽管说!”
行吧。
秦灼心下应了。
她不紧不慢道:“我不说世间男子不如女,毕竟我大兴不缺好儿郎,只能诸位来者不善,说了几句就气的跳脚,竟无一个真男儿。”
台下被说‘不是真男儿’的众人怒火攻心的怒火攻心,傻眼的傻眼。
先前只听过秦灼很能打。
没人说她这么能骂啊!
还有谢无争,之前做皇长子的时候,脾气那叫一个好,如今改名换姓了,看着依旧客气有礼,可反驳起人来,半点不带犹豫的。
那个衣着锦绣,张口闭口都是金子银子的富贵公子也很离谱。
最最让人想不通的是晏倾。
这位晏大人到底被秦灼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做了她的枕边人不说!
在外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万般维护,句句不离‘我家君上’。
今日聚众来此斥责永安君的这些人脸都垮了。
太难了。
骂都骂不过。
别说打了。
这梁园四周都是守卫。
也就是因为摆招贤台,他们才进的来。
如今话说的这样明白。
再想走,却是难了。
被众人扶住的王老先生站直了身,朝台上的秦灼道:“今日无论你们如何颠倒黑白,做女儿的不从父命,做臣子的不尊君令,女子掌兵夺权就是错,老夫就是死,也绝不会改口!你们有本事就杀了老夫,不然,老夫离开这里,一样还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