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灼感觉医生老前辈跟自己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事儿,她试图把话说明白,“我说的这个疼,不是前辈以为的那个疼,这跟会不会,合不合得来没半文钱关系……”
花满天一听这话,就很不认同,“怎么没关系?老夫跟你说,这关系可大了去了!要是活儿好,怎么会疼呢?”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打量了秦灼一眼,压低了嗓音,轻声问道:“不过……你两挺奇怪啊,怎么是他疼?你看着没啥事的样子?”
医生老前辈有点搞不明白这两人究竟是怎么搞的?
跟着主子一道来的杜鹃和采薇听了,都想扭头走人。
秦灼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他是伤口疼,不是前辈想的那种疼!”
“伤口疼啊。”花满天闻言,嗓门瞬间恢复如常,“那你早说啊,他之前伤得那样重,要不是有回生丹保命,这会儿早去地府投胎了,如今能捡回一条命来都是神仙保佑……”
老前辈毕竟上了年纪,又把前些天说过的话拿出来讲了一遍,不同的是这回结束的时候,还加了一句:“知道是疼是好事,没死的人的才知道疼。”
秦灼闻言顿时:“……”
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花辞树的嘴也不是很毒了。
“再说了,谁受了伤不疼啊?”花满天见秦灼没说话,便问了她一句,“你的伤也刚好的差不多,这么快就忘了疼了?”
秦灼道:“我这些时日忙得很,还真忘了。”
花满天被噎了一下,他不接这话,又继续道:“要换成别人伤成他那样,疼都疼死了,哪里还能撑到现在?”
在医生老前辈眼里,晏倾已然不能算是人了,说他神仙也好,妖魔也罢,反正寻常人里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他同秦灼道:“给你那位晏大人用的方子已经换了两副,外敷的药也没一日中断过,晏大人的身体什么样,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老夫给他施针用药的时候,不管多疼,他都没吭过一声……”
花满天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如此,你自己想想,他在你面前喊疼,是为了什么?”
秦灼又不是大夫。
晏倾不在医圣老前辈喊疼,反倒跟她说,自然不是为了让她去求医寻药。
不过是他从前瞒了秦灼太多事,如今既然那些秘密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再遮遮掩掩,反倒会落了下乘,于是……他就开始‘你不问,我也主动说’,让她心疼?
即便是这样,晏倾那疼也不是装出来的,十分的疼,他只说一分,大概还是怕说不疼,又是在骗她,她又会不开心。
医圣老前辈说晏倾的身体如何他自己最清楚,或许还因为听她说了前世之事惊心不已,存了几分此生不管还能活多少时日,都要与她朝夕相对,再不虚度一刻光阴的念头。
秦灼想到这里,暗暗想着:
看来,我得对晏倾更好一些才行。
她也没同老前辈再往下说这些,只道:“往后还得劳烦前辈,每日至少给他诊一次脉,结果如何,不必与他细说,直接告知与我即可。”
花满天道:“行,反正老夫被你逮住,没个一年半载的,肯定是走不了了。”
秦灼知道他也就是这么说说,花辞树都还没到北境,这位老前辈没见到自个儿徒弟是绝对不会急着离开的。
她也不与他废话,又继续道:“他这伤要怎么治,要用什么药,前辈也只管同我说……”
“顾小友也跟老夫说过差不多的话。”花满天回想了片刻,又道:“而且他比你还多了一句,他说用多少银子都行。”
秦灼闻言,失笑道:“自然是多少银子都行的。”
“可惜啊,这不是银子的事。”花满天叹了一口气,又与她说其实最好还是请灵云观那位张掌教来一同救治晏倾,只是张掌教已经好几年没出过山,也不知能不能请得动。
又说沈归一虽然内力不浅,但毕竟太年轻了,前些天为了替晏倾压制似乎损耗过多,不得不就地闭关,他们一行人来北明城的时候,那位沈道长还未出关,不晓得还要多少天才能恢复。
秦灼听了,便将这事记在心里,想着让人去灵云观走一趟。
她与花满天又说了几句,便转身去前厅同众人商议正事。
“殿下!”花满天在身后喊她,“这汤药马上就煎好了,你要不要再等会儿,亲手端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