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说。
“不是这样的阿灼。”谢无争想替晏倾解释,可他们之间的事本也说不清。
他沉默了片刻,才同秦灼道:“阿灼,你可曾听闻那个嗜血老怪的生平之事。”
秦灼有些站不住,用手撑着桌面,在一旁坐下了,哑声道:“略知一二。”
谢无争道:“嗜血老怪原名周天成,本是江湖近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俊秀郎君,少年成名,与他的师妹早早就结下了良缘,本是当世佳话,谁知后来……”
周天成所在的门派被寻仇灭门,他与夫人云游在外,故而逃过一劫,他为了重振师门,杀仇家报仇雪恨,苦练绝世武功,却心中恨意冲天,导致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从此嗜杀成性。
杀光了仇家还不算,还开始滥杀无辜。
谢无争道:“当时各门派不得不联手杀他,周夫人无奈之下,只得携其归隐山林,此事本该到此为止,可变故丛生……”
他叹了一口气,“周天成与其夫人相依为命,本是情深义重,可他走火入魔之后,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有一天,竟因为周夫人与送柴过来的樵夫多说了几句话便狂性大发,出手将两人都杀了,还、还……”
结局太过残忍,他一时都不忍说出口。
秦灼问道:“还怎样?”
谢无争道:“他将他夫人的尸体生吃了……”
他说着,不由得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而后彻底疯魔一发不可收拾,成了时时要吸食人血的怪物,嗜血老怪之名也是因此而来。”
秦灼闭眼,久久不语。
外头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风雪潇潇,巡查的士兵来来去去。
谢无争在她边上站了许久,“你若是贪生怕死、薄情寡义之人,孤云反倒不会瞒着你。”
“可你不是。”他叹声道:“正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你不会其他于不顾,才用退婚这样的下策。”
“可是,阿灼……”谢无争喊了她一声,“有这样骇人听闻的前车之鉴,孤云他怎敢让你冒险?”
秦灼听到这里,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血肉里。
却感觉不到疼。
只有心口处,闷得几乎要要了命去。
“阿灼……阿灼你怎么了?”谢无争见她脸色煞白,额间冒了冷汗,当即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我没事!”秦灼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她睁开眼,长睫沾了些许水色。
隔壁帐篷传了些许动静。
“小师叔!”
外头那些灵云观弟子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地响起。
“小师叔,里面那位晏大人怎么样了?”
秦灼听这动静,是沈归一出来了。
她当即便起身,朝外走去。
秦灼刚掀帘而出,就瞧见沈归一面无血色,站都站不稳似的,身形晃了一下。
旁边的灵云观弟子连忙伸手将其扶住。
“沈道长!”秦灼见状,连忙上前问道:“晏倾怎么样了?”
沈归一已然没什么力气,见秦灼过来,冷着一张脸道:“暂时还死不了。”
秦灼还想再问。
沈归一抬手,示意她别在多问。
边上的灵云观弟子见状,也赶紧说:“殿下,小师叔内力损耗过多,得先休息一下,你有什么话,等小师叔稍歇之后再问可好?”
秦灼其实觉着不怎么好。
但见沈归一这模样,也怕他再累一会儿,小命直接交代在这里。
她转身吩咐一旁的守卫,“来人,带沈道长他们去歇息。”
“谢殿下。”灵云观众弟子行礼谢过,便扶着沈归一过去了。
这帐篷里寒气萦绕,夜风吹动帘帐,便有深深寒意从里头倾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