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争被他噎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去送死。”秦灼见状,不得不开口压压顾公子的气焰,“我是去开一条生路。”
她不等顾长安,转而问一旁的初五,“我们初五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对吧?”
初五抬眸望着她,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今夜屋中一共五个人。”秦灼道:“晏倾、无争、初五,还有我,都觉得此事可行,长安,当真觉得我去北漠王庭是去送死的吗?”
“初五他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当本公子傻?”顾长安抬手扶额,很是后悔道:“本公子怎么就上了你们这条贼船。”
“上都上了,现在后悔也晚了。”秦灼抬手在顾公子肩膀上拍了一下,“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好了,接下来,咱们商量商量各自该做些什么。”
顾长安不说话了,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屋顶。
屋中烛火昏黄。
几人围桌而坐,赶了许多天的路,形容都憔悴了些。
而秦灼说起如何去北漠王庭杀北漠王的计划来,凤眸含光,整个人都意气飞扬。
晏倾在旁时不时指点她一二。
谢无争有些会插一两句。
初五在旁边听得很认真,他说不了话,反正谁开口说事,他的目光就落在谁身上。
听得相当认真。
原本觉得这事根本不可行的顾公子听着听着,渐渐也听出了几分可行来,不由得凑了过去。
北漠的王庭同大兴的京城完全不同,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也正因如此,秦灼才想起以和亲公主的身份进入北漠,这是她能见到北漠王,并且近身相处的唯一办法。
而且秦灼作为和亲公主到了北明城,带来了大量的物资和粮草,当时大兴是以此为条件让北漠大军退到百里外的。
大约明日,最晚后日,北漠那边就会来人清点这些物资粮草,接秦灼去北漠。
也是她说来不及等谢家舅父和家将们的原因。
“无争,这是风云令。”秦灼从袖中风云令交给了谢无争,“有劳拿着此物去七离镇徐家悼念徐元帅和为国捐躯的徐家四子与众将士,若此务必要得徐家信任,调动北境这五万兵马,到时前来接应我。”
若她这次去杀北漠王一举成功,必然会被北漠人全力追杀,有没有人接应决定了她这一行人的生死。
说到底这块风云令是几百年前的东西,北境认不认真的说不准。
全看谢无争的本事了。
前世徐家父子还在时,这北境兵权都归了被贬到此地的谢无争,秦灼相信无争这一次也一定能办到。
“阿灼,我……”谢无争起身,双手接过风云令,“我一定尽我所能!”
“嗯。”秦灼点头,又朝晏倾道:“冯六叔和白衣山庄那些天,应该明日就会来找我,你设法用那些高手替换掉原本运送物资、粮草的那些人。”
晏倾低声道:“好。”
秦灼道:“我们等这次去北漠是出其不意,但他们的防心肯定也很重,到时曹宣武带的那些禁卫军只怕根本进不得王庭,白衣山庄三百余人也不能全去,挑一百个轻功好,机敏的,紧着换上。”
“选人选机敏的没错,但你非要轻功好的做什么?”顾长安听了许久,忍不住插了一句,“这种要命的时候不得挑武功高、能打的吗?”
秦灼抬眸,缓缓道:“我带他们北漠王庭,得带他们回来啊。”
这次也不是硬碰硬,而是取巧,一旦事成马上就撤。
她说:“轻功好的跑得快,活命的机会多少大一些。”
顾长安不说话了。
秦灼看着他,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长安,你这两天没别的事要忙了吧?”
“怎么着?”顾公子现在被她多看一眼,就觉着大事不妙,当即警惕起来,“你又有什么事情要本公子做?”
秦灼微微笑道:“自然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
顾长安刚才听他们几个说话,只能在边上听着还怪难受的,这会儿听秦灼说这话,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但他面上还是很不愿意的样子,只道:“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
秦灼道:“有劳顾公子,在北漠那边来人清点过这些物资粮草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无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