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只见身着火红嫁衣的秦灼在前头健步如飞,转眼就穿廊而过。
谢无恨和秦怀山等人都匆匆跟了上去。
他两是男子,个高腿长步子迈得也大,快步走勉强还能追上。
萧婷、萧雅还有孙魏紫等侍女宫人们就只能跑着追了。
没一会儿,这一个个的,就都上气不接下气了。
秦灼行至门前,趁着小厮们上前开府门的这一瞬间,停下来理了理衣襟与。
凤冠上的流苏垂坠在她眉心处,有点凉凉的。
府门大开之际。
外头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
她看向门外,一抬眸就对上了晏倾的视线。
他连连高升,今日穿的已是朱红色官袍,腰悬玉带,清隽绝伦。
门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行人,台阶前停着四驾并驱的奢华銮驾,他身后站着一众臣子侍卫。
那么多人,那么多张脸。
可这一瞬间,秦灼好像只看见了晏倾。
良辰吉时,花团锦簇。
相对着红衣。
多像她少时憧憬过的模样。
为他穿嫁衣,与他共马骑。
然后……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只可惜。
他穿的官服,不是喜服。
秦灼今日穿嫁衣,也不是为了嫁人。
她很快回过神来,当即便要迈步过门槛。
晏倾只看她一眼便低头,怕被其光华灼伤双目一般低头看地,他看见秦灼穿着繁复的嫁衣不要人扶就自个儿往外走,火红大袖拖尾那样长,也不怕绊着。
“殿下!”晏倾喊了她一声,当即上前来伸手欲扶她,“嫁衣繁重,殿下要小心。”
秦灼这一路走得快,也没磕着绊着,但这大门的门槛着实有点高。
她走得太快,侍女们都落在了后头,此时还隔着十几步远。
秦灼也不管门外众人的目光,就让晏倾扶着出门,受了一众臣子侍卫们的礼,又让晏倾扶着她上马车。
晏倾一一照做。
在同僚们看来:这大殿下也太欺负人了,今日就要出发去北漠和亲,还要这样使唤晏大人!
而乌泱泱一大片的围观百姓则在吵吵囔囔地议论:“看!晏大人和大殿下多般配啊!”
“本是当世佳偶,奈何天不遂人愿!”
“听说皇帝还下令让晏大人做送殿下去北漠和亲的送亲使呢,这天下哪有这样折磨有情人的!”
秦灼其实不太明白这些人怎么就把她和晏倾当做有情人了。
但晏倾面不改色,她自然也要平静如常。
于是这两人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到了围观的百姓口中又成了,“大殿下这都是为了咱们大兴百姓能过安宁日子,才去北漠和亲的啊!”
“晏大人也是心怀天下,才忍痛送心爱之人去北漠啊!”
“两位都是心有大爱之人啊,我光是想想都好心痛!”
人群里许是混进了写折子戏的书生,短短几句的功夫,就编出了一个可歌可泣爱恨纠缠的戏本子,还越说越起劲,什么为家国舍情爱啊,好些人都听哭了,泪洒长街。
秦灼乘马车去皇宫,围观的人群都十分自觉地往两旁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晏倾骑马,行于她前方。
人群里还有人说:“晏大人穿着红官服,骑骏马迎大殿下一场,送大殿下去千里之外,也算是全了这一世情意!”
这下,看多了才子佳人折子戏的小姑娘“哇”一声哭成一片。
秦灼坐在马车里,越听越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皇帝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偏偏要在这时候让晏倾升到正三品,着朱红色官服,故意的不成?
其他人都各自乘马车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