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兴文帝扔下这么两个字,便拂袖而去。
“皇上……”王皇后扑过去想拉住皇帝衣角,偏偏夜风把那衣角吹得飘了起来,她没能拉倒。
“皇上!”王皇后扑了个空,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恭送父皇。”谢无争目送兴文帝及其仪仗出了栖凤宫,而后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皇后母子一眼。
只一眼,他便转身同吩咐人把先前交手的侍卫和禁卫军暂押一旁,栖凤宫中所有宫人内侍按个对名册。
“父皇刚下旨召大理寺卿来,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谢无争温声同众御史道:“我这个这监察,便暂且越俎代庖了。”
御史台多是朝中清流,一贯极看好性情温和的大殿下,连声道:“殿下这是哪里的话?”
“大殿下不辞辛劳,大理寺卿来了也该谢您才是!”
谢无争同他们寒暄一二。
这时,安排人灭火的大太监擦了擦满头的汗,一边来禀,“殿下,火势已灭!”
“辛苦各位了。”谢无争说着,让这些御史和皇帝带来救火的人该歇着的歇着,该回府的回府。
御史们方才在兴文帝面前已经喊得口干舌燥,听到了这话便马上行礼告退了。
这个时辰回去还有时间写折子,明儿接着进谏。
大太监也带着一众宫人内侍告退了。
几十人一道往外走。
“王大夫,留步。”谢无争喊住了走在最后面的老大夫。
“殿下。”那老大夫止步转过身来,对上了大殿下的视线,恭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谢无争道:“王大夫既来了,不妨等大理寺卿他们来了,一起进起火的偏殿看看有何异常。”
“是。”王大夫低头应了,站到一旁候着。
谢无争的目光扫过周遭众人,抬头看向夜空。
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天边云散月出。
夜风拂过,栖凤宫上方的黑雾也渐渐散开,飘远了。
而此时,皇宫的另一边。
晏倾抱着秦灼穿过长长的宫道,一边疾步而行,一边低声同她耳语,“马上就出宫了,你忍忍,别扒我衣襟……”
秦灼全然听不进他的话,只不断地说:“热、热啊!”
“我知道你热。”晏倾无奈,连他这样身带寒气的,都被她抱得硬生生给捂热了。
这药性当真要命。
晏倾好不容易才撑着出了宫门,刚往前走了几步,就有一辆双骑并驾的马车赶上前来停在了他面前。
顾长安掀开车帘,探出头来急声问:“秦灼怎么了?怎么是你抱着出来的?”
晏倾摁着不断乱动的秦灼,神色复杂道:“一两句说不清楚。”
顾长安看平时里一直不对付的两人都抱一块了,心道:这确实说不清楚了。
“那就回头再说。”顾公子抬手把车帘掀得更开了一些,“先上来。”
“好。”晏倾抱着秦灼上了马车。
顾公子一边侧身让他们进车厢,一边吩咐前头的车夫,“走,快走。”
他放下车帘,跟着回车厢里坐着。
车夫应声立马调转马头,赶车离去。
晏倾进了车厢之后,就想把秦灼放下来,探探她的脉象。
没奈何,她怎么也不肯下去。
两厢折腾了一番。
顾长安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还是抱着她吧,再折腾下去,本公子这辆马车非被你俩拆了不可!”
晏倾少有在人前这般失仪态的时候,再加上被秦灼缠的,有些气血上涌。
如玉般的人儿,脖颈和耳根都有些泛红。
他一时没说话。
顾长安看了看晏倾,又看了看秦灼,忍不住问道:“秦灼这到底是怎么了?吃错药也不至于这样啊?”
自打来了京城,公子爷看秦灼揍人惹事都快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