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势惊人,踏刀锋、接住人、飞身而去一系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不带半点犹豫的。
这一垂眸,却无端地多了几分温柔。
甚至忘了在第一时间把秦灼放下来。
而秦灼身上的药性已经彻底发作,心口燥热,浑身滚烫,猛地落入一个冰冰凉凉的怀抱里,舒服地眼睛都懒得睁开了。
她抬起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将其抱住,一边用脸颊在他怀里不停地蹭,一边满足地喟叹:“舒服……”
整个栖凤宫的人见状顿时:“……”
谢无争惊魂未定,见状更是面色纠结,一时竟不知该同晏倾说王皇后母子所做之事好,还是先遵循“非礼勿视”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好。
“晏倾!你好大的胆子!”萧顺眼看着明明就要死了的秦灼被忽然杀出来的晏倾救下,一时间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
他身体受损,这一怒,声调便越发地尖锐像内侍了,“栖凤宫乃是后宫,你一个外臣深夜擅闯乃是死罪,来人啊——”
萧顺下面半句“把晏倾拿下”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栖凤宫外便传来了大内侍高昂的一声:“皇上驾到!”
而后,帝王仪仗入内,兴文帝迈步而来,脸色沉得可怕。
后头随行的除了宫人内侍,还有御史台那帮言官和数百禁卫。
转眼间,这栖凤宫里就站满了人。
“父皇?”萧顺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来得这么不是时候,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王皇后见状,连忙福身行礼,“皇上!皇上您来了,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把喊了这一声之后,露出一副委屈地不得了的样子,立马就把先前按给秦灼的罪名说了一遍,将“本宫好意秦灼叫过来教导,奈何此女顽劣不堪,不听教导也就罢了,竟火烧栖凤宫,还打了二皇子,同一众侍卫缠斗叫嚣着要杀臣妾……”说的比真金还真。
秦灼虽然被药性搞得神志不清,但频频听人提及自己的名字,还是从晏倾怀里抬起头来,凤眸勉强睁开一条缝,看了王皇后那些许久也没看清是哪个,这会儿究竟在做什么。
她累了,就趴在晏倾肩头问了句,“她唱的哪出啊?这个戏子……我以前、怎么没看过?”
王皇后听到她自己当做了戏子,一张脸瞬间就绿了。
周遭的宫人内侍们噤若寒蝉。
御史们纷纷无言以对:“……”
心里却想着:还真别说啊,像王氏这样的能哭会演的。
任是京城戏班里最红的角儿看了,也得叹一声:这样的好苗子,不学戏可惜了!
老御史看着晏倾怀里的秦灼,甚至觉得有些惋惜:这姑娘要是个男儿身多好?这嘴到了御史台,绝对能成台柱子!
“皇上,这个秦灼当着您的面就敢如此辱骂臣妾这个一国之母……”王皇后说着,便做垂泪状。
“起来吧。”兴文帝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扶了王皇后一把,“你是一国之母,惩治一个侯府小姐怎么还让自己受了委屈?闹成了这样?”
“都是她拒不受擒拿,才闹成了这样……”王皇后连忙小声解释。
兴文帝听得头都大,转身吩咐大内侍把救火的事先安排下去。
这两人说话间,晏倾被秦灼缠得,愣是腾不出空来说话。
她抱得太紧了。
还老是蹭啊蹭。
她身上两层大袖都脱了,身上只穿着二重衣和里衣,因为热衣襟拉的很大,露出了些许春光,宽大的云袖也因为她抱着他脖颈的缘故,垂到了手腕处,露出了白皙的藕臂。
“秦灼、秦灼?”晏倾低声喊她的名字,试图让她恢复些许神志。
奈何她完全没听见似的,竟还隔着一层衣衫在晏倾身上蹭不够舒服,已经开始把手伸进他衣襟里……
“秦灼!”晏倾的嗓音还是低低的,但音调明显变得有些慌乱。
栖凤宫里这么
多人看着,御史们都还没来得及发力,皇帝皇后正唱着“大戏”。
事情正到了紧要关头,她这个不安分的,倒成了最搅乱他心的那个。
秦灼只顾着怎么让自己舒服,其他的全然不管。
晏倾一边想着把今夜之事闹大到王皇后母子永无翻身之日,一边还得费力地让秦灼不在这么人面前做出过分的举动,还得还得帮着她整理衣襟袖子,免得露出点什么来让人看了去。
他心情复杂,一张俊脸却越发地面无表情,低声同秦灼道:“先别闹了,灼灼。”
“啊?”秦灼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像是不知道自己只想舒服点,怎么就算闹了?
晏倾对上她那双清澈如水的凤眸,那颗佯装了多时坚硬如铁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满怀心绪崩塌间,他想起了年少时能最快治住小姑娘、且百试百灵的法子……
晏倾在众人各自算盘着怎么弄死敌人的紧要时候,缓缓低头,垂眸敛去满目温柔,在秦灼耳边轻声说:“再闹,我就要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