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满脑子都是这事,到了御史台,见着晏大人的第一句就是,“秦灼看着就穷得叮当响这可怎么好?”
晏倾闻言,眸色微变,“秦灼出什么事了?”
顾公子这才发觉自己方才说的话极其莫名其妙,连忙把同大殿下说的话又跟晏倾重复了一遍,而后才道:“秦灼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不会是知道自己要出事才如此吧?”
晏倾俊脸微沉,皱眉道:“她一个人追上去简直胡闹!”
“可不是!主意大得很,性子还急!”顾长安也很想骂人来着,见晏倾如此立马就跟了一句,“也不知道谁教的她这样!”
晏倾闻言顿时:“……”
顾公子说者无意,他听者有心。
秦灼如今的行事作风,多半都是晏倾从前对她纵容无度宠出来的。
这话他没法接。
晏倾话锋一转道:“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来此之前去了大殿下府上,他应当已经派人去追寻……”
他说着微微一顿,又道:“以秦灼的身手,不太会出事,你带我去花辞树被绑的地方看看。”
顾长安心道:姓晏的料事如神啊!
件件都猜中了,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没什么可说的,而且这时候着急也没用。
顾公子只好点头道:“行,你上本公子的马车一道走。”
“好。”晏倾应声,当即跟着顾公子上了马车。
顾长安吩咐车夫往先前那条街上去,然后坐在晏倾对面,同他说当时的情形,“你是不知道啊,那个花辞树刚损完本公子,转头就被人掳走了,遭报应也不带这么快的,本公子都被惊着了!”
那个花辞树是在顾公子眼前被掳走的,快的像一阵风,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当时顾长安就想拉着秦灼好好说一通,奈何她跑得比风还快,蹭蹭两下就上了屋檐没影儿了。
这会儿晏倾就坐在他跟前,顾公子好不容易能有个人说一说,可得把其中细节都讲个清楚。
“马车是辆极其普通的青布马车,最最寻常的布衣人家才会用的,但是掳人甩出来的那根不知道是绳索还是鞭子的东西,真的太快了,卷了人进车厢,就立马转头跑了。当时街上人那么多,可他们像是专门冲着花辞树来的,应该是早有预谋……”
公子爷说着沉思了片刻,才下了结论,“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晏倾眉眼认真地听着,沉默了许久,才道:“昨日花辞树进宫当众诊出了二皇子不举,今日就被当街掳走。”
“你是说……”顾长安没想到晏倾说话这么直接,“是二皇子让人把花辞树掳走的?”
晏倾没回答。
但这事已然十分明显。
顾长安心说要真是二皇子派人干的,那秦灼追上去岂不是上门找死。
事还是往好的方面想想吧,他忍不住道:“花辞树挺招人厌的,或许还有别的仇家也说不定……也许掳走花辞树的人是见她生的不错,想弄回去当小妾,或者卖个好价钱什么的?”
晏倾语调微凉道:“那些人若是图财,必然会绑走你。”
顾公子顿时无言以对:“……”
公子爷第一次觉着听别人说实话也不太开心。
此时,车夫已经驾车到了花辞树被人掳走的那个地方,勒马停下,回头道:“公子,到了。”
“到了。”顾长安说着便要起身下马车。
晏倾忽然伸手拦了他一把,“掳走花辞树的那辆马车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顾公子思考了一下前后左右,然后抬手朝前一指,“这边。”
晏倾沉声道:“往前。”
车夫驾马而行,行至前头分叉路口时又停下问,“接下来该往哪边?”
晏倾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而后道:“抄近路,去北城门。”
“是。”车夫连忙应声而行。
晏倾闭上双目,设想掳走花辞树的那些人会往哪里去,秦灼追马车时会做什么……
顾长安原本还想问晏倾怎么就要去北城门了,见他闭眸沉思又赶紧闭了嘴。
生怕吵着他琢磨事情。
公子爷只能自己一个人急的抓耳挠腮。
车夫在去北城门的半道上,看见巷口一大堆竹竿东倒西歪地挡住了去路。
前头有几个少年人正在探查痕迹。
后头紧跟着又来了一辆马车。
顾长安掀开车帘往外看的时候,正好瞧见后头来的马车在他们边上停下,谢无争从车厢里下来,问前头几个探查的少年人,“可有什么发现?”
那几个少年人道:“此处不久之前发生过一场打斗。”
“这些倒下的竹竿应该就是为了拦住那辆掳人的马车被人踢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