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顿时:“……”
“行了!你们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蔡至信在一旁看着这三个家伙旁若无人一般说着话,沉声开口道:“都跟本官回衙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秦灼爽快地答应了,“行啊,走。”
官差们见状有点反应不过来,本来以为要拿下这么个武功高强的姑娘怎么都得费些周折。
结果人家压根没有反抗的意思,直接就答应去衙门。
这样一看,反倒像是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一点也不心虚的样子。
王八爷见状,气得直骂:“进了大牢,你休想再活着出来!”
蔡至信见状,不由得对王府那些家奴道:“八爷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赶紧抬他回去找太医看看,衙门这边开堂审案了,会让你们过来的。”
他说着,让官差带秦灼和晏倾先回衙门,自己则率先走在前头,骑上了小厮牵过来的马。
这事一闹,长街两旁人群如潮,议论声越来越大,“王家人真是惹不得啊,京兆尹这样行事,跟王家的狗有什么区别?”
“晏公子也是真的惨,为了守住涣州命都差点没了,如今伤病交加,只能卖靠糖人维持生计还要被人这样欺辱,真是老天不长眼!”
“这姑娘路见不平出了手结果被当做犯人带到衙门去才是真的没有王法!”
周遭众人义愤填膺,官差们怕被唾沫星子淹死也不敢真的给两人带枷锁、上铁链,便只能前后左右都围着,看守着领回衙门。
秦灼和晏倾并肩而行,不紧不慢地穿过人群。
头顶天光暗淡,身侧叶落风来。
晏倾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姑娘。
秦灼下巴轻抬,不似被押送的犯人,反倒更像游街观花的闲人。
她本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此时跟着去衙门,也不过就是意识到晏倾早有打算,打乱了布局之后想着更好的补救而已。
半柱香后。
京兆尹衙门。
蔡至信在后堂问审,左右只有一个听记,四个官差在。
王八爷伤重没来,晏倾如今又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皇帝都因为他头疼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这么一尊大佛,无论对他做什么都不好对上面和外头的百姓交代,而且今日他又是王家人被人欺辱的那个,这种事放在明面上总是说不过去的。
更何况,王家是二皇子的母族,如今势力如日中天,谁得罪谁倒霉。
可水满则溢、物极必反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谁知道哪天这风向就彻底变了。
凡事无绝对,谁也不能轻易得罪。
能在京兆尹这个位置上坐稳当的人,才能未必要多出众,但一定得是八面玲珑的。
蔡至信和稀泥和得很有一手,在后堂给两人都摆了座,沏了茶,开口第一句关怀晏倾:“晏公子没受伤吧?”
晏倾淡淡道:“伤了,伤的不轻。”
秦灼闻言,不由得转头看向他。
王家那些恶奴摔桌子砸东西的时候,她都看着呢,连王八爷要动脚也被一筷子打下去。
晏倾这厮的伤是被糖水溅到……烫着了不成?
要论扯谎扯得跟真的一样,这姓晏的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蔡至信看晏倾俊脸苍白,唇无血色,还真就信了,连忙道:“伤着哪了?我这就让人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不必了。”晏倾道:“晏某人微言轻,不敢劳烦蔡大人。”
蔡至信闻言,连忙道:“晏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本官今日是接到报案才赶过去处理此事的,哪知道晏公子也牵扯在内,那王家八爷也真是的,怎么就忽然同你过不去了……”
晏倾意简言骇道:“蔡大人真觉得是忽然?”
王八爷是二皇子的表舅,晏倾因涣州之事与二皇子党交
恶,这事天下皆知。
蔡至信也知道今日王家老八这一出,也不可能是平白无故。
想必是皇帝一直拖着那事没下定论,二皇子憋着气又没地方出,王家那蠢货八爷自以为聪明去为难晏倾,结果被半路杀出来的姑娘胖揍一顿,颜面尽失,还闹到了衙门里。
蔡至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管这事,试图打哈哈,“街头闹事的人每天都有不少,今日落在了晏公子头上,你也是倒霉……”
秦灼闻言,直接打断道:“蔡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