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开口,给霍景州打了一针‘强心剂’,同时,也给毕纪安打了包票,如果发生意外,这责任,她来承担。
霍景州知晓宁繁的为人。
只是心里总归有些不踏实。
他几番犹豫,纠结写在了脸上。
终于。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思,他点头:“那就麻烦毕老先生了。”
毕纪安这才展露笑颜:“小伙子,你放心,老头我行医一生,从无任何差错,小心谨慎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不懂那些个艺术,但也看得出这手对你的重要性,一定会倾力所为,给你治好喽。”
他们说话间,毕诗已经熟门熟路地摆好了毕纪安所需的所有东西。
霍景州没有开口,只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例行消毒、准备后,毕纪安找准了穴位,手拿银针,扎了下去。
毕纪安人虽老了,可手却稳得很。
行家出手,仅一个动作,就能窥出本事。
第一针下去。
霍景州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毕纪安施针很快,几分钟不到,霍景州自手腕起,到肩颈处的重要穴道,已经布满了银针。
霍景州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许是紧张的缘故,连心脏都跳快了许多。
“毕老先生,请问一个疗程是多久?”
“一周。”
毕纪安没抬头,不时地加深银针,或辅以调整。
“一周?”
霍景州目露惊愕。
他忧虑了几年的腱鞘炎,一周就能好?“
“对。”
一旁的宁繁和祁默并未多话,只专注地看着毕纪安的动作。
毕纪安没有盯着时间,但他取针的那刻,霍景州扫了眼墙上的挂钟。
施针共十分钟。
一秒不差。
“活动活动,感觉如何?”
霍景州应声动了动手腕,随即瞪大了眼。
总是隐隐不适的手腕,竟然真的轻松了很多。
他找过颇负盛名的中医救治,也曾针灸过,但没有一刻像现在,效果这么显著。
霍景州情绪的变化很明显。
仿佛一个置身沙漠,即将渴死的人,突逢甘霖。
“师兄,好些了?”
祁默也跟着出声询问。
霍景州转动着手腕,用力点头:“嗯。”
要是细听,甚至还能听出些许哽咽的味道。
毕纪安扫了他一眼,笑道:“现在还怀疑老头我的医术吗?”
“抱歉,毕老先生,刚才是我失敬了,对不起,还望您能海涵。”
霍景州的态度十分诚挚,甚至眼眶也染上了些许红色。
毕纪安嗤笑一声:“行了,行了,我没往心里去,你也不必。”
“手伸出来。”
这次,霍景州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把手伸了出去。
毕纪安从一个罐子里,倒出了一坨褐色粘稠,散发着些许怪味的东西,在掌心搓热后,按到了霍景州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