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捂着肚子痛呼的声音打断了一切喧哗。
王氏正抓着一只粉彩花斛的手顿在空中,望向此刻正浑身发抖的女儿。
殷红的血从她秋香色的百褶裙下渗了出来,刺目的鲜红。
“云姐儿!”
王氏惊呼一声,跑了过去,伏在温云身边,被吓得面白如纸。
华容院里,请郎中的请郎中,铺被褥的铺被褥,昏迷的温云被抬到了内室的架子床上。
回到眉令院的时候,盈梦已经回来了,正握着手,来来回回的打着转儿。
见了温眉回来,她忙迎了上去,拉着她径直进了内室。
遣了屋里服侍的人,盈梦摊开紧握着的手,露出一把药渣来。
“这是什么?”温眉没有见过这种草药,拿了一撮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不由问道。
盈梦凑到温眉耳边低语,温眉脸色顿时肃然。
红花?这东西她还是在三年前听说过的。
因王氏是续弦,父亲又无子,三年前的春节,他们一家回乐安府给祖母拜年时,三叔母给父亲说了一房妾室姓曾,说是她八字很好,或许能助王氏生子。
有祖母老太太点头,王氏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就这样,在女色上还算干净的父亲,有了成亲后的第一个姨娘。
不曾想,这位曾姨娘肚皮也很争气,不过半年就怀了身孕,那时候的温眉懵懵懂懂,不问外事,却也听说曾姨娘被王氏灌了红花。
主母正室在位,尚未生下嫡长子,庶出的姨娘是不允许生下庶子女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曾姨娘隐瞒了孩子的月份,那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一碗红花,就要了曾姨娘的命。
因为是一尸两命,终究是孽事,府里还请了三清观的道士来做法,这件事在温眉的脑海里还很清晰。
平妈妈是伺候内宅小姐的妈妈,她悄悄的把红花药渣埋在后罩房旁边的银杏树下,这显然就是想隐瞒什么。
仔细一想,就别有意味了。
温眉如今开了窍,脑子一转,就有了个可怕的猜测:温云怀了孩子?
她忍不住肩膀一抖!立刻吩咐凝花,“你快去看看华容院那边的情况,记住别被人看见了。”
这件事一旦被证实,那无论是王氏还是父亲,都绝不会让事情传出去的,知道的人,除去府里的主子,丫鬟仆妇只怕全都要被处理掉。
凝花是跟着一身湿漉漉的兰心一起进屋的。
窗外疾风骤雨,雷鸣电闪,不过酉时三刻,天色却黑压压的沉了下来。
兰心浑身被淋得湿漉漉,凝花是顶着芭蕉叶回来的,要好一些。
可两人都没有来得及换衣裳,就匆匆进了屋。
温眉见两个人都如落汤鸡,又好气又好笑,忙叫了两人去换身干衣裳不急。
兰心心急火燎,随便套了件素色裙子,擦了把头发,再次进了屋。
她让盈梦去外面守着,自己则凑到温眉身边,低声耳语。
温眉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听见“右相”两个字时的心情,只有后知后觉的震惊和恍然。
右相?徐公子,就是那个自称是徐时卿的男子……竟然是右相?!
这简直如同被人摁在冰窖里,那种掉在冰水里的感觉再次钻入感官,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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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饱贝们没有话说吗?哼!不说就算了!懒得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