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王还不至于那么蠢!”宁王非常清醒,道:“在翰州顶级宗门眼里,青州的势力可有可无,本王这样的人,于他们来说不过蝼蚁,恐怕地位还不如傀儡。甚至,他们宗门内的任何一个弟子,都能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坐上皇位有什么意义?”
他说完看了身旁的安宁一眼。
心里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以安宁的美貌,实在太惹眼了。
翰州的顶级势力来了,若是其中有些弟子对她的女儿生出了邪心该如何是好?
要是某个天骄真的看上安宁也就罢了,可若只是想玩玩的话,那该怎么办。
作为父亲,在此事上不能保护女儿,那是最大的悲哀。
所以,他根本不想翰州的势力直接就介入大乾皇朝,哪怕是帮着大乾抵挡武安。
“月无邪,你之前信誓旦旦说能退武安大军,你是否真能做到?”说到这里,宁王又补充了一句:“本王是说,这次退了武安大军,往后武安大军再来,你是否还有信心?”
他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这个想要利用他再杀了他的青年身上。
面对有七杀楼帮助的武安王朝,面对大乾不敌武安后有可能直接前来干预的翰州顶级宗门,他没有一丝的办法。
“我当然有信心,不然我来边城做什么来了?如今,城外的武安军什么情况,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再次组织进攻?”
“本王派出的探子打探到武安军的兵力已经收拢,但是士气不振,你那日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太大了。根据可靠消息,武安正在调集其他的军队,估摸着应该要等后面的军队到了,才会发起攻城战了。时间上,恐怕最少需要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
君无邪思量着,随即说道:“边城想要守住,还得打通援军前来的关卡路线。此事我亲自去办,半月之内,援军必到。对了,宁王,你将大乾最强符甲军的符甲阵图给我。”
宁王从纳戒中取出一张古旧的卷轴放到他的面前,“这里面便是我大乾最高级的符甲阵图。你真有把握半个月之内打通援军关卡?本王很好奇,你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此事没有捷径可言,而且时间有限,也没有使用计谋的空间,只有使用武力才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他展开卷轴看了一眼,上面描绘的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图,由几百万缕符文之痕相互交织。
这一看就是浩大的工程,不知道是多少的符师用了多长时间才研究出来的这样特殊的符甲之阵。
“还有,将你的虎符给我。”
宁王闻言略微犹豫了一下,将虎符扔给了他。
“妍凝跟我走,安宁留下。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许出城主府,不能上街。宁王,派两个强者暗中保护好她。如今这边城并不太平,就算加强了戒备,也不一定能防止得了七杀楼的杀手潜入。”
他说完收起虎符,也不等安宁和宁王回应,他扫了大殿中间的战争沙盘一眼,记住了那些援军被拦在什么区域,拉着徐妍凝快速离开。
“月公子,妍凝姐姐,你们小心。”
安宁跟着追到大殿门口,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喊道。
宁王看着站在殿门口,目视远空的女儿,不由叹息。
“宁儿,你这辈子是非他不可了吗?”
宁王来到她的身边,这般说道,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很深的无奈和对未来的忧虑。
“父王,你说什么呢?”
安宁回过神来,微微低头反驳道。
“宁儿,你母妃去世得早,爹一手将你带大,你的心思,爹会看不出来吗?月无邪很优秀,人中真龙。你喜欢他无可厚非,这是人之常情,任何优秀的人总是会有奇特的魅力,吸引着身边的人。但是父王没有想到,你会沦陷得如此之快。”
宁王心里叹息不已,他虽然不了解他们相处的详细过程,但是他经过昨夜仔细的分析,心里大致明白他的女儿为何沦陷得如此之快了。
宁儿很骄傲,从小就很骄傲。
这么多年来,能入她眼者没有,加上她出众的智谋,这些年来运筹帷幄,将她的自信与骄傲推向了巅峰。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宁儿遇到了月无邪。
她从对他的好奇开始,一步步踏入他设下的局里,在引以为傲的谋略之上败了,还被月无邪掌握了决定宁王府生死的把柄。
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自信与骄傲的智者来说,是很沉重的,足以击穿她所有的心防,击穿道心。
虽然,道心的崩溃只是暂时的,但就是在崩溃的极短时间内,宁儿的心里已经被种下了烙印。
女子天生便有仰慕强者的心理,每个少女都有自己的梦。
击穿女儿骄傲的月无邪,无异于女儿梦中编织的那个本不应该存在的,比她更强更优秀的男子来到了现实里。
偏偏那月无邪还展现出了令人不敢置信的强大武道天资!
一个神话领域的武道修行者!
他还是个符师!
这样的人,符武双修,智谋超绝。
宁儿怎么能顶得住?
“父王,宁儿都快记不得母妃的样子了……”
安宁眼神黯然,母亲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很模糊。
那时她还太小,只有三岁。
说来时间也不长,至今不过二十二年罢了。
“你恨父王吗?”
宁王眼里露出了悲伤与自责,她的王妃去世那年,他几度消沉,甚至怀疑自己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所以害死了她。
如果不是为了辅佐他,他的王妃怎么会被皇上派出的强者偷袭致死。
那一次,他对皇上展开了血腥报复,派出了十几名大圣极天位圆满的强者,以必死的决心潜入皇城,击杀了皇上寄予厚望的最疼爱的太子,杀了皇上疼爱的皇妃十几人。
虽然最后他派出的强者全都死在了皇城内,损失惨重。
但是至此以后,皇上再不敢碰他在乎的人了。
皇上怕了,怕他像疯子一样不顾任何后果的报复。
安宁转身伏在宁王怀里,轻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