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实在太过响亮了。
别说是冬天和秀儿吓了一跳,就算是半个操场的人,都听到了声音,转头看过来。
乔景林愣怔了几秒钟,他忽然暴跳如雷:
“我哪里说错了,你凭什么打我?”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也是,也是要为了让你们姐弟好好的活下去啊。”
乔母红着眼眶,万分委屈。
乔景林冷笑:“你很委屈是吗?那我问你,当初我爹是怎么死的。”
乔母愣住了:
“他,他是矽肺。”
乔景林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爹就是被你给害死的。那时候我虽然很小,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
“爹那会疼的要受不了了,苦苦哀求着你给他药,你不肯。”
“爹死的那天晚上,你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爹痛苦哀嚎了一夜,到最后,爹咽气的时候,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爹不会死!”
乔景林吼完,红着眼眶跑了。
乔母呆愣在原处,眼底浮现出很复杂的情绪。
良久,她自嘲的轻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半露天的走廊里。
秀儿看着这一幕,微不可查的皱眉。
冬天默了默说道:
“以后可别说他像我了,我可没那么不讲道理的。”
秀儿挑眉看了他一眼:“应该是误会。看样子,他父亲是矽肺死的。”
冬天又沉默了片刻问:“妈妈醒了,你有没有让她看看你体内的那个……”
“还有吗?”
秀儿摇头:“没有,但是你没发现吗,妈妈现在不戴眼罩了,如果有问题,她会和我们说的。”
“嗯,也是!”
“那个,我是说,得了癌症死的人,会很疼吗?乔景林的爹爹,矽肺是不是也是那种病。”
秀儿摇头:“我不清楚,不过……”
秀儿想了想,轻声说道:“我去莫家村看病的时候,听他们说,这一带得了矽肺和肺癌死的人不少,大概都是那一批的人。”
“为什么?”冬天疑惑。
“好像是和矽肺有关系。”
“矽肺?怎么会那么多?”现在冬天和秀儿都不是孩子了,尤其是读了高中,化学和物理都学了不少东西。
也明白矽肺是什么东西了。
“我也是在莫家村听说的,据说那时候在涞水那边的一个山里发现了一个什么金属的矿。然后开发了一段时间,就是在六十年代末那会。”
“不过,那会物资匮乏,保护的也不好,很多人一个口罩要戴一个月,后面干脆直接用布蒙着脸,最后他们都根据岗位,不同程度的得了矽肺死了。”
“即便没有得矽肺的,在一二十年后发作,转成了肺癌。其实,我们的奶奶,当初也曾经在那个矿上上班过。”
“后来上面就要求将矿给关停了。也加上里面的矿藏不多。”
“现在不少在那个矿里工作过的人,都有肺部的疾病,得了矽肺的,肺癌的,听说不少呢!”
“好可怕!”冬天震惊。
“听说癌症后期很疼的。有些人会打杜x丁。就是为了止疼,但是那个很贵,一只就要三百五十块,还上瘾。所以,乔景林父亲死的时候痛苦哀嚎也是可以理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