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兮的衣服穿好,两人之间却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像是两人之间无形中多了一层不曾捅破的薄膜,既怪异,又沉闷。
秦姝兮索性咳了一声,开口道:“你中了毒,需要解毒,你先把衣服脱了,我替你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伤。”
说着,她便转身去找自己的银针包。
即使她不说是听谁说的,秦意之也想到是月娘的意思。
想起她险些就陷入危险之中,他心生起怨怪之意,可转念一想,月娘到底还是帮了他,将他心爱的女人送到身边来,既可以日日夜夜的看着,离成好事进了一步。
秦意之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襟,虽然有些凌乱,胸膛也露了出来,但到底那胎记还是藏住的。
之前她给他治疗时,露出的只是肩膀,而且都是夜里,也没露出什么来。
可这一次,却是白天,若是给她检查必定会发现什么,要是不给她检查,一定又会引起怀疑。
难,太难了!
秦姝兮取了银针包过来,便见秦意之一脸深沉的坐在床边,神色复杂的不知所思。
她伸手就要去拉秦意之的衣领,“我检查一下你身上的伤口。”
可谁料,她的手刚触碰到男人的衣襟边缘,就再次被他按住。
秦意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移到他心口的位置,另一只大掌勾住她的腰身,在她唇上啄了下。
“我刚刚杀了人,身上脏的很,不想弄脏你的手,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洗一下,嗯?”
秦姝兮看着他,刚想说没事,便见男人已经将她按坐在床上,挑了件红色长衫,出了账。
秦姝兮看着那抹仓促离开的身影,有点摸不着头脑,狐疑的蹙起秀眉。
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这些了?
以前不是每次和她独处的时候,总是动手动脚,恨不得跟她坦诚相见,怎么现在……遮遮掩掩的?
秦意之出了账子,迅速来到旁边准备了浴桶的营帐之中。
营帐中搭建了浴室,水还没有烧热,秦意之并为在意,在水中认真的擦洗了一翻,将身上但凡沾了血迹的地方都擦了干净。
残阳照进账中,波光粼粼的池水之上,映出男人魁梧的胸膛,他的胳膊和后背都挨了许多伤,但好在并不是很深。
凉水冲洗在伤口上,有些涩涩的疼,男人却是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片刻后,秦意之洗完,眸光落到腰间的胎记上,漆黑的长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随后,他走到镜子的小桌前,从一个特殊的盒子里拿出了一瓶药水。
这个药水可以暂时遮掩住腰间胎记,只是用时会剧痛无比,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
可这一次,他没有办法。
一旦身份暴露,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
秦意之想到这,心口一阵窒闷,伸手打开了药水的盖子,将那药水悉数涂在了腰间的胎记上。
倏地,如烈火燎原般的灼烧感觉在腰间浮现,药水刺啦一声,像是连皮肉都腐蚀了一般。
可那腰间的胎记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退,最后,竟全部不见了。
药效能维持的时间不长,好歹能让他挺过这几天。
秦意之看向铜镜之中,他腰间如同新长出的皮肤,唇角一扬,俊容上又恢复了满面春光。
他朝外看了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回成好事,不是问题了。
男人想着,黑眸中不由浮起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