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则圣旨,震惊了朝野。
很快,东三街处的陈府被官兵重重围住,抄家收押,内里乱成了一锅粥。
百姓围在外围,时不时探头观望,低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真没想到,这陈大人平时看着廉洁奉公,私下里竟然徇私舞弊,数次收受贿赂。”
“这下好了,被皇上查了出来,听说过几日就要被问斩了。”
……
秦姝兮坐在邻街的茶楼包房内,从窗户向外看着陈府混乱的一片,眸子里尽是快意之色。
突然,包房的大门被人敲响。
秦姝兮长睫微敛,轻浅开口:“进。”
房门打开,一名头戴帷帽的女子牵着一名孩童走了进来。
秦姝兮关了窗,瞥向她们。
女子摘下了帷帽,赫然就是那白溪。
白溪叫着孩子一起给秦姝兮磕了个头,“妾身与南儿,万分感谢王妃的大恩大德。”
昨日上午她将证据交给了秦姝兮后,便带着孩子与包袱躲在秦姝兮安排的客栈里。
昨日下午,陈舟的罪行便被传得沸沸扬扬。
陈家大乱,今日便被抄了家,秦姝兮给了他们不少银票,安排他们马上离开京城。
秦姝兮起身扶起两人,“不必多礼,我安排的人很可信,你尽管放心。”
白溪再次深深道谢。她本来没想过要揭发陈舟的,可那陈府主母欺人太甚,若不是得了姝兮小姐的帮助,她的南儿,早已惨死。
她也是那日回府才知道,除了新娶的小妾给她的南儿下毒,原来当家主母段氏也在她怀孕之时做了手脚,导致她的孩子,自幼体虚多病。
一想到此,白溪眼里交杂着仇恨、疼惜。
“这孩子虽然解了毒,但需要调养一下,”秦姝兮给南儿把了脉,拿出一张宣纸,写了起来,“这幅药方,你给他连服半年,强身健体。”
白溪接过宣纸,小心谨慎的握在掌心中,“那么……王妃,就此别过。”
秦姝兮点点头,送两人走到门口时,白溪突然想起什么,最后说了一句——
“王妃昨日派来保护我们的人,对我们母子极其上心,问他们缘由,说他家主子对您一片痴心,妾身觉得,王妃年纪尚轻,若有合适的人……不如寻个机会改嫁了吧。”
在大楚,如亡夫离世已久,改嫁并非可耻之事。
秦姝兮没有应声,但还是感谢了一句,送他们离开。秦姝兮刚出了茶楼,迎春楼主的手下便给主子送去了秦姝兮代为转交的一封信,信中是厚厚的银票。
迎春楼主顿时乐了,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丫头,还真把他当跑腿的了?
……
此刻皇宫内,皇后慵懒的修剪着园中的花木。
突然,一名黑衣暗卫出现在她身后,毕恭毕敬地跪下道:“陈舟招了,但说出的,是容妃。”
皇后神色不变,将花树上的杂枝剪掉,淡声道:“还算他识时务,不过,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
黑衣暗卫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恭敬道:“属下明白。”
当夜。
秦姝兮屋里没点灯。
今日送走白溪后,她回府时特意去了一趟秦雍的书房,原本是想询问陈舟招供的内容,毕竟此事事关外祖,父亲身为侯爷必定知晓也关心情况,却意外听到他与秦叶轩讨论此事。
还得知陈舟招供的,当年逼他隐瞒真相的人是九皇子的母妃——容妃!
秦姝兮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收紧了。
今夜某人听到陈舟招供的内容,如若他跟已逝的九皇子有关,就一定会来。
果然,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踏着屋内月光,缓缓向她走来。
秦姝兮睨他一眼。
男人在她身旁站定,本就戴着面具,再加光线昏暗,看不出什么表情,“陈舟没说实话。”
秦姝兮的语气颇为平淡,“我知道。”
男人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无论策划者是谁,陈舟都只是参与这件事的其中一人,我还可以帮你找出其它的人。”
“此事我必然会追查下去,只是……”秦姝兮盯着眼前比往常见面“正常”许多的男人,“若害死我外祖一家的真是那容妃,那我必然也不会放过容妃的余党的。”
男人怔了片刻,突然笑道:“媳妇,凡事不能看表面,有些事情即使你查到的线索再多,也可能是假的。”
秦姝兮的神色冷了几分,“但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某一个人的身上时,那这表面的东西,或许就是是事实。”
男人倏地靠近两步,在秦姝兮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突然用力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