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谁……谁……谢谢啊!”
看着三名官兵朝我们冲过来,我怒吼了一声就想来个先声夺人然后抄起那两截粪叉准备跟他们放对。然而吼到一半,我却发现那三名士兵并不是来攻击我们的,而是从我和伊莉娜的身边绕了过去,迎上了那几个农民军士兵。
这……这就有点尴尬了啊喂。
官兵很快就和那些农民军厮杀在了一起。我有点不确定的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喊话的那名军官。
眼下的情况真的是两眼一抹黑,我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战斗的双方都是什么人,甚至连自己在这里是什么身份,该划分到哪个阵营都不清楚。
军官见到我看他,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血水,喘息着走到了我面前,先是对我说了一番根本听不懂的话,见我和伊莉娜都是满眼茫然的看着他,军官一拍脑门,伸手指了指我手中的两截粪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再次伸出手做了个索要的动作。
“你,要这个?”
我有点不明白,他问我要这玩意儿干嘛?他手上那把制式的长刀一看就是好货,而我这抢来的粪叉,压根就是根朽木做成的,而且此时都已经断成两截了。
我试探性的把两截粪叉朝着军官递了过去。军官点了点头,接过那玩意儿,然后指了指我们,又指了指他身后。
这意思是让我们躲他身后去?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拉着伊莉娜的手躲到了军官的身后,而那军官则举起了手中的刀。
哦,不要误会,军官不是要砍我们,而是之前那三名从我们身边冲过去的官兵已经战死,而六个农民军士兵还活着一个,此时正握着从官兵尸体上抢来的长矛步履蹒跚的朝着我们走来。
军官一刀砍倒了那个农民军,然后高喊了一声什么,原本在和农民军们缠斗的十几名官兵在听到这声喊后纷纷摆脱对手,冲到了我们身边,把我和伊莉娜围在中间,挺起长矛面对着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农民军士兵。
很明显,这些官兵是在保护我们两个。
而我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随着军官的长刀一挥,圆形的军阵裹夹着我们两个开始朝山坡,一个个吆喝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我们冲了上来。
长矛狠狠的捅进胸口;锄头重重的砸上头盔;雪亮的刀光划过,溅起一片猩红;钉耙一挥一拔,在人身上留下一连串的透明窟窿……
战场,就是这么残酷,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围在我们身上的十几个官兵就只剩下八个,那军官的左手被敌人一镰刀给削飞了出去,露出了手腕处白森森的断骨。可是他丝毫没有退缩,在热血不停洒落的同时,依旧挥舞着长刀砍杀着冲上来的农民军。
拐过一个路口,我看到山坡就只剩下三名已经负伤的官兵。
“¥ap;¥¥。”
军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依旧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不过看他望向小城时脸上的表情,我知道他是在说——马上就到城里了,到时候你们就安全了。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穿着土布衣服的农民军士兵突然从旁边的一棵树上跳下,手中的长矛从军官的左肩刺入,右下腹刺出,整个把他的身体刺了个对穿。军官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最后的三名士兵同时发出了怒吼,其中两个挺起长矛冲向了从树上跳下的六七人,而另外一个则是推搡着我和伊莉娜朝着那小城跑去,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士兵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而已,但是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惊慌和恐惧,有的只剩下坚毅和愤怒。
我知道,他想要回头去撕碎那些杀死他战友的人,可是现在,他的任务是保护我们回到小城。
“¥!”
身后再次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噗呲”一声金属入肉的声音就从身边响起。
一支利箭贯穿了最后那名官兵的左胸,一滴鲜红的血珠顺着那闪着寒光的箭头滴落到黄土地上。大男孩儿踉跄了两步,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目光迅速的涣散,不过在最后的时刻,他还是强行用手中的长矛撑住了身子,朝着我们身后挪了一步,似乎是想在最后时刻为我们遮挡一下从身后飞来的冷箭。
身后不远处,一个手握弓箭的魁梧汉子仰天一阵狂笑,大手一挥,刚刚杀死那两名官兵的农民军们挥舞着刚刚抢到的武器,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怎么办?要不要想办法先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