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光一位女士的衣服,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哪怕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可是除了那个铭牌之外,护士长身上没有任何带有文字的东西,甚至除了护士服,她身上连内衣都没有。
线索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失落之余,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朝护士长的身子瞄了几眼。
不得不说,这位护士长虽然不像我身边的几个女孩儿那么年轻,却是充满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除了因为肠子被大量拖出体外而显得有些凹陷的腹部外,整个身形看起来很美。
等等,腹部,肠子……
那个神秘人和康国胜应该不是真的要跟我玩什么解密游戏,而是要恶心我吧。所以……他们设置的谜题不应该特别难的。护士长身上最显眼的,不就是拖出体外的肠子吗?
楼梯前面,有住院部大楼的示意图,仔细看了一遍后我发现肛肠科的病房就在二楼左手边的走廊里。没猜错的话,郭表廉或者下一条线索,就在肛肠科病房了。
用衣服盖住护士长的尸体,我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握着桃木剑,走上了二楼。
二楼正对楼梯口的,是一个采血室。
和漆黑一片的一楼不同,采血室里飘着几团鬼火,散发着微弱的绿光,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个人趴在窗边的桌子上做着什么。
这是康国胜给我安排好的npc吗?也罢,既然他都安排了,难道我还不敢上去点个对话框?
走到采血室的窗外,借着鬼火的幽光可以看到一个身穿护士服头戴护士帽的女人正趴在桌前低着头不停的耸动着身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喂,该干活了。”
明知道这医院大楼里已经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鬼怪,我反而是不怕了,灭掉手电,用桃木剑的剑柄在采血室的玻璃上敲了敲。
灭掉手电这个举动可并不多余。
这医院里的鬼魂有不少都是新鬼,被驱鬼符一照很可能立刻就灰飞烟灭了。它们之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无辜的可怜人,在被杀死之后被役使。很多行为并不是出于它们本愿。而且如果因为鬼魂魂飞魄散把线索弄断了,那就更麻烦了。
“额……有什么事儿吗?”
采血室里的小护士听到敲击声抬起了头来。不过这一抬头啊,饶是我这种见多了鬼怪的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的相貌还算清秀,只是惨白的面色在鬼火的照耀下略有些发青。一双大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黑眼仁,只剩下白眼珠。
而在她的嘴巴里正叼着一个血袋,抬头看向我的时候,嘴巴也没停,一下一下吮吸着血袋里的鲜血。
只不过……因为脖子上那条几乎可以看到颈椎骨的大口子,她吸进嘴里的血并没能喝进肚子里,而是溢出来把雪白的脖子和浅粉色的护士服染得一片血红。
“额……我,我……我觉得我没什么事儿。你在这里是值班吗?怎么还……还喝东西?”
我也不知道康国胜和那神秘人是怎么安排的,遇到这种npc到底是要打怪掉宝还是用询问的?一不小心搞错了,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当然,我是不会在乎郭表廉这种人的命的,只是……如果我失败了,很可能会让他们对楼顶木架上的徐娇娇动手。而且李平安也已经做好了我不成功就启用备用方案的准备。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那个……你看到了啊。”
小护士竟然做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讪讪的拉开桌上的抽屉,把血袋放了进去,用袖子抹了抹嘴巴,这才对我展露出一个她以为很有亲和力的笑容。
只不过……她笑的时候,牙缝里还能看到半凝结状态的血块,实在是有点骇人。
“我又不瞎,当然看到了。你牙缝里还有呢。”
“啊啊啊,那个,不好意思啊。开饭的时间还没到。食堂说今天有烤肉吃,我最喜欢吃烤肉了,想想就饿了。所以……吃点零食填填肚子先。”
小护士讪讪的笑了一下。
“零食……等等,你说食堂开饭?几点?”
果然,这npc不是平白无故放在这里的,食堂开饭,还是烤肉,这说的不就是楼顶的徐娇娇吗?
“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实在是太久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久。院长还说……有个病人会来我们医院找东西,如果一不小心被他抽签抽到了烧烤用的食材带走了,我们今天就没得吃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那么久,早早烤了给我们吃不好吗?值班什么的很累的。还有那个病人,你说来医院找东西就找东西吧,病号服和零食什么的给他就给他了,干嘛还要抽签啊,还可能抽到食材,要是食材被他拿走了我们吃什么啊?又要饿着肚子值班了,干脆就把那个病人烤了得了……”
这护士妹子生前怕也是个话痨的小懒虫,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她就喋喋不休的说了这么多。而且这妞儿竟然说着说着就趴在了桌上,看那样子似乎是把自己给念叨困了。
困了也好,不然以她这贪吃的性格,让她知道我就是那个她口中要来拿东西的“病人”,不知道会不会出来跟我玩命啊。
四个小时,这是设局的人给我的倒计时。
如果我不能在四个小时内多次救人,并且抽中徐娇娇的话,徐娇娇就会被活活烤死。
可是医院里的人质足足有37名,就算这次成功把郭表廉救出去,下次能抽到徐娇娇的几率也不过就是三十六分之一。
这混蛋是想让我知道面对他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无力吗?
没时间在这里瞎琢磨了,能救一个算一个吧,哪怕先救的是个人渣,也能熟悉一下神秘人的套路。
左手边的走廊,就是肛肠科的住院部,我正犹豫是不是要一间间房间搜过去,就听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阴沉的怒骂声。
“你们几个没脑子的东西,要你们有什么用!这么简单的病例都解决不了吗?阑尾,阑尾!都跟你们说了他是阑尾炎,让你们把阑尾找出来,结果就是找不对地方,非要我来给你们找是不是!你们是怎么从医学院毕业的!”
循着骂声走到病房门口,通过虚掩的门缝,我看到病房里面同样飘着鬼火。正中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病人,病床往里有三张椅子,上面坐着三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而在床的另外一边则是站着一个中年人,正对着三个年轻人狂喷。
听上去这好像是一位脾气不好的导师正在训斥三名不成器的弟子,可是实际上的画面并没有那么温馨。
躺在床上的病人是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脖子上同样开了一个大口子,显然早已经死透了。而现在,他的肚皮也被人剖开了,花花绿绿的肠子就像展览一样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而在病床一侧被喷的那三个年轻医生并不像学堂里那样坐的板板正正的,而是以不同的姿势瘫在椅子上,不管中年医生怎么喷他们都是一动不动,显然也是死得透透的了。
而那个中年医生……好像是喷人喷累了,把手里的手术刀很随意的往床上那胖男人的肚皮上一插,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纸碗,用勺子舀起那里面白花花的东西吃了一口。
鬼火的绿光不是很亮,一开始我以为那纸碗里装的是老豆腐。可是当他舀起第二勺的时候我知道那不是。那玩意儿虽然也挺白的,可是上面布满了沟壑,看起来……我勒个去的,有点像传说中的烤脑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