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那么多,明若邪就跟听不到似的,反问他,“表舅父你不走?”
“我在教你做人!”
“那还真没必要,我觉得我做人比你好一些,你还真没资格教我。”明若邪嗤笑一声。
她本来以为丛荣会被她直接气跑,没有想到都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丛荣竟然还是把怒火压制了下来,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转了话头。
“罢了,我跟你计较这些做什么?等无疾回来再说。我一进京城就听说无疾被关到大牢里已经一段时间了,你怎么还是在王府里吃吃喝喝也不想着把他救出来?”
“皇上下的旨,自然等皇上再下旨让他出来了。”
“你!你心里头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无疾?你就不担心他?”
“我们夫妻的感情也要跟表舅父说?这不好吧?表舅父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明若邪一招手,让下人过来把这里的血迹收拾干净,自顾自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满月已经去给她泡了茶奉上,压根也没想着给丛荣添茶。
丛荣心里是气得要死,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跟他们计较什么,他也坐了下来,看着明若邪。
“表舅父是怎么潜入北境来到京城的?何富没有盯着你们?”既然他赖着不走,明若邪也把刚才的事情先掀到一边,打听起他是怎么偷溜过来的。
反正她出手先赶走了那对兄弟,只剩下丛荣。
那个二山可能以为他的手能保得住吧?想都不想要,她的匕首可是抹了毒的,他们解不了的毒!
以后他那只手会半废了,手指手掌手腕都会没有什么力量,估计只能拿得起筷子,握剑就不用想了。
出手废了一人,明若邪现在气定神闲。
“你怎么像是一点儿都不希望我们回归北境一样?”丛荣微微眯了眯眼睛,“难道你也一直在拦着无疾救出我们黑沙城所有人?”
“我可没这么说啊,你怎么能无端揣测我呢?我就是听说何富的大军把北境看得很紧,黑沙城那边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潜进来,所以,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如果想要打听,不如听听黑沙城的百姓过得有多苦,听听我们一家人有多想念故土,有多想回家!还有,不如听听你们外祖一家有多少人伤的伤病的病,连药都没有!”
丛荣说起这些,眼眶都泛红了,看起来还当真是真情实感。
“无疾怎么能够对他们不管不顾?回到了大贞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想办法让黑沙城所有人回归北境!好,就算这件事比较困难,那是不是也应该想办法往那边送些物资?粮食,布匹,药材,不能让大家回来,总该顾着大家的生存!他外祖父年迈了,他是一点都没有想过尽孝吗?”
他痛心疾首,觉得司空疾是一个冷酷的无情无义的家伙。
这些事,明若邪没有必要跟他扯。
“所以,你这次就是冒着被何富抓住的危险,千里迢迢跑来骂无疾的?”
“我是来要东西的,我刚才说的那些,你们有多少就给我准备多少,我要带回黑沙城去!还有,给我们找两个大夫,跟我一起去黑沙城。”
“找不到。”明若邪直接拒绝。
“找不到?你堂堂缙王妃,你连两个大夫都找不到?”丛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大夫我当然是找得到,但是找不到派去黑沙城的。”
“为什么?”
“黑沙城不是苦吗?人不是多吗?去了不是很难回得来吗?把人送过去,两个大夫负责二三十万百姓的,他们是不是要累死?他们去了黑沙城,他们的家人要舍弃?”
“明若邪!你是定北王府的人,你不站在这边,竟然心疼起别人来?”丛荣气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