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深深宅院里。
屋子里有很浓的药味,各种药味充斥在一起,实在是很不好闻,但是窗户却还是紧紧地关着。
软榻上坐着一个男人,旁边有丫鬟正低着头在给他按腿。
有一个黑衣人进来。
“爷,那三个人进了缙王府之后相继离开了,那对异域的兄弟俩好像是有一个受了伤,是被架着离开的,看起来还全身僵硬,很有可能是中了缙王妃的暗招了。”
“明若邪这个女人——”
软榻上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那还一个呢?那个跟步苍虎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像的呢?”
“他没过一会儿也离开了缙王府,而且离开的时候很是愤怒的样子,看来也像是被缙王府给轰走的!”
“怎么会?”
男人一脚就踹开了替他按腿的丫鬟,丫鬟被踢得摔倒在地上,脸色发白。
但是她根本就敢说什么,立即又爬了起来,跪在一边瑟瑟发抖但是又不敢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那种怒火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在他出了门之后缙王府的大门立即就关上了,我们已经派人跟着他,但是那个人的武功不低,我们不能跟得太近。”
“司空疾还在牢里,现在缙王府就是明若邪作主,她一个身为妻子的,敢把婆家的长辈给轰出府?”男人觉得自己怎么也理解不了。
“会不会那个人不是定北王府的人?”
“不可能,我之前在外面遇见他,一眼就觉得他有点眼熟,不仅跟步苍虎长得有一两分相似,而且我还觉得有点眼熟!”
虽然少年的时候长相到了中年会有变化,但还是会觉得眼熟的。
他当时脑子里灵光一闪,就觉得这个人肯定是跟步家有关的!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步家的人现在都应该在黑沙城,如果他们出现在京城,那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潜入了边境,越过了何富的防线,跑到京城来了!
“如果他真是步家的人,那我只要紧紧地抓住这个人,做做文章,那就是一箭双雕!”男人沉着脸,但情绪却是有些激动,“何富没有守好边境,竟然让他们潜进来了,完全可以告他一个玩忽职守,要不然说说他已经被黑沙城定北王给策反了,放了他们进来!”
“这样就能够让司空现猜疑何富,不再信任他,慢慢会收回他的兵权,我们的人也可以趁机塞进去。”
“而司空疾这边,也可以狠狠地扯下来,到时候再给缙王府投个毒,装成以前那种怪病的症状,整个京城就要乱起来了!”
“爷说的是。”
“司空现当年怕死了那种病,要是发现京城有人又得了那种病,他吓都得吓死了!”男人一想到那种情境,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那个时候我们就把病的起因推到缙王府,缙王府所有人都跑不掉的!司空疾和明若邪就要完蛋了!司空现虽然害怕澜国,忌惮着莲王,但跟当年的那种怪病比起来,他更害怕死!所以,腥风血雨抄家的大动作会从缙王府开始,然后一处接一处地传开去!”
“运王府,勤王府,京兆府,骁骑营,清松书院,这些地方,这些人,一个个都别想跑。司空疾这个狗皇帝会疯狂的,他会像当年那样,只想把这些有可能被染病的人都杀杀杀,杀光了!”
他逮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计划啊!
以前他派人去北境,想要哄骗着何富,让他先放松一下边防线,故意让定北王府的人过来,让他们找到司空疾,这样他就可以执行这么一个计划了,但是何富并没不同意。
那个时候他推测到,何富这个人肯定不是效忠皇上的,他有野心,生了异心,想先彻底把控北境,在他没有把北境完完全全抓在手里之前,他不会回到京城来趟这些浑水!
但是等他彻底地把北境握在手里的时候,他肯定就会反-攻回来了。
何富这个人肯定想反!
可惜司空现这个蠢货一直呆在皇宫里,根本就不知道他信任的大将已经有了要反的心思。
“去,去查,一定要把那个人的身份给我查出来!只要确定了他是定北王府的人,不管他有没有住进缙王府,我都能把他和缙王府牢牢地绑在一起,缙王府就要完蛋了,司空疾和明若邪就要完蛋了!”
“是,爷。”
“快去!”男人阴冷地说着,“我好不容易查出来,当初烧了我的毒谷,毁了我的实验基地的人就是司空疾和明若邪,他们让我烧伤,让我受伤,让我有了那么大的损失,害得我的大计推迟,受到了阻碍,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他们还害死了珑儿。”
他声音低了下来,虽然他其实并不是很爱珑贵人,但那毕竟是一个一心一意地对待他帮着他的女人,哪怕他自己抛弃了,也绝对不想看到她被别人害死!
“爷,我们一定尽快查清楚!”
“盯住那个人,”男人突然坐直了,“母妃应该能认得出他来,当年母妃也见过他的!”
“爷,要请老太妃过来?”
“不,我亲自去见母妃。”男人站了起来,拐着脚一步步地走出去。
后院那里有座佛堂,余老太妃每天都会在这里呆上一两个时辰。
听到儿子过来了,余老太妃让嬷嬷将自己扶了起来,手里拿着佛珠,慢慢地走了出去。
“我总觉得,他现在不会是来跟我说什么好事的,可不能让菩萨听到了。”余老太妃说着这话的时候神情慈祥,语气也很温和。
出去之后,便看到儿子的神情似乎充满了戾气。
“我儿,出了什么事了?”
“母妃!我见到了一个人,疑似故人!你还记得当年定北王府那门亲戚吗?就是姓丛的,有一个人,是步柔莺的表哥,叫丛什么来着?”
余老太妃微微眯着眼睛,露出了思索的模样。
她想了好一会儿,问,“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叫丛荣的吧?”
“丛荣?对!就是丛荣!就是他!”她想了好一会儿,问,“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叫丛荣的吧?”
“丛荣?对!就是丛荣!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