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卫氏一族的术法,老白曾给过一个十分贴切的形容。
他说,你们卫氏一族的术,很像是传说中的葵花宝典,有点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意思。
这评价堪称精辟,虽说倒不必真的把自家拳头大小那坨肉嘎了,但因为术法过于霸道,给施术者带来的负荷极重,施术过程的痛苦程度,未必就比自宫差多少,甚至犹有过之,毕竟自宫这种事情,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和心理上的折磨,真要说有多痛苦,倒也未必。
就连公子御寇都戏谑的说,我族的术,是在痛苦中孕育出来的术,痛着痛着,也就慢慢习惯了。
但有一种疼痛是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的,那种滋味哪怕是时隔很久之后回顾起来,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让人灵魂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比如,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压榨自己的潜力。
没办法,我真正能从容分配的血脉力量早就被消耗一空了,此刻我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尽可能多的压榨血脉力量。
这是一种让人无所适从的疼痛,简单来说,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里在疼,或者说,无处不疼,就像是把全身的痛觉神经集中在一起,就像是拧毛巾一样……拧啊拧,拧啊拧……
我自认为我对痛苦的承受力已经非常强悍,此时仍旧抑制不住的在浑身颤抖着,身上每一个拥有汗腺的地方都在分泌着汗水,眨眼间衣服已经被浸透,湿漉漉的衣服贴在皮肉上,很快变得冰凉……
我体内的血液中,正有一些金灿灿的东西不停浮现出来,那就像是血液中的精华,每析出一点,我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虚弱一些。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甘蔗,正被人丢进嘴里咀嚼着,甜美的汁水的正在被榨取出来,只剩下一堆无用的渣滓。
血液中那些金灿灿的物质则在我的控制下,飞快朝着手掌聚拢过去。
须臾后,我的中指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辉,就像是擦了一层金粉似得,无须割破手指,那些金色的物质直接从皮下析出,它们渐渐聚拢成一滴金色的液体。
我弹了弹手指,金色的液体飞出,悬浮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打着转儿。
我的精气神始终在包裹着它,此前我析出血脉力量时,都在尽可能的收敛气息,这个时候不同,我是要用自己的血脉力量来吸引玄鸟的血脉,自然没必要藏着掖着,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所以干脆不再压制它,让它的气息彻底释放出来。
唰!
这一刹那,璀璨的金光犹如投石入水掀起的涟漪,朝着四周荡漾开来。
一股恐怖的气息蔓延。
它高贵、犀利。
四周粉红色的肉墙以及脚下踩的血肉,在这股气息的摧残下扑簌簌的颤抖着,就像是刚刚宰杀的牛身上切割下的肉一样,在神经的牵引下,此起彼伏不停地跳动着。
随后,这些血肉上竟然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丝,说是血丝,但也仅仅是相对于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而言,对我们来说,那些血丝比我们的血管都要粗,每一根都有人手腕子粗细。
啪!
啪啪!
有的血丝崩裂,粘稠的鲜血溢出,四周血腥气扑鼻,铁锈的味道浓郁的让人作呕。
噗通!
胡媚原地跪下。
不仅仅是她,旁边的青玉、柳湘兰等人,全部跪下了。
她们不停地颤抖着,甚至抬不起头来,不敢直视这滴血。
这更像是一种直接压制,就像是在猛虎面前,其余走兽都会瑟瑟发抖一样。
“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不由自主……”
胡媚吃力的说道:“你能不能控制一下,别让它针对我们,不然……我觉得我们可能会率先扛不住。”
鹞子哥面色发白,就像是背负着重物一样,看起来很吃力。
绾娘儿倚靠着血肉墙壁,她捂着自己的心脏,似乎胸腔里的鬼仙心脏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刑鬼隶已经软绵绵的趴在了地上。
……
我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很奇怪的规律。
在这滴金色血液之下,只有刘玺、无双、老白没受影响,就连老白身上的蛊王都没能幸免,二秃子跪的笔直,光头强五体投地,小金蚕瑟瑟发抖……
总结一下就会发现这些不受影响的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人!